晋陶公主面色微微一僵:“她...”
“儿臣知道母后曾许诺李贤妃会善待他们母子,可那是在她管得住自己嘴巴的基础上承诺的,如今她妄图以此来威胁儿臣,那任何承诺都不作数了。”崇宁放下茶盏:“如今赐她体面,往后对陈言好些也就行了。”
晋陶公主很怀疑她的说法:“对陈言好些?”
陈言又不是几岁大的孩子,若李贤妃出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其中因由?
崇宁笑而不语,她没那么良善,那些弟弟长大了哪个不是威胁?要么除掉,要么养废,陈言若是识趣,就该知道怎么保全自己,他若敢有其他想法,自己必定容不下他。
当晚,李贤妃自缢于寝宫,留下亲笔书信,追随先帝而去,崇宁下旨,追封李贤妃为贵妃,上谥号淑慧,随葬陵寝。
三日后,所有后妃迁居行宫安养。
登基大典定在了五月二十七,前朝没有异议,并以极快的速度草拟国书给崇宁给目,一则与凌王和离,二则告知大邺新帝登基的消息。
国书送到渠英和锦润手上的时候已经六月,得知大邺新帝是个女人时,大梁朝臣都震惊不已,谁都没想到因夫妻不合避回娘家的凌王妃竟然做了皇帝。
临安城内,锦润瞧着夹在国书里的书信,紧蹙的眉间荡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他不知崇宁具体做了什么才会在一年之内登上皇位,可她写来的书信,字里行间尽是疲惫,想必这一年多对她而言,过得并不容易。
书信最后,她写了一句:瞧他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我恍惚间感觉到了自己的恶毒,我有一瞬间的反思,但搜肠刮肚寻出来的回忆,全都是被人所欺时他冷漠的嘴脸,无一处温情,这才恍然,那些年幼时的父慈女孝早就被后宫的尔虞我诈消磨殆尽,我无法用单薄无味的回忆支撑自己的良善。
书信下面,是一封和离书,她曾经不止一次说过,他们不可能做长久夫妻,她不需要一个傻子夫君,更不能是别国王爷,陈文景篡位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大,她没办法相信自己的枕边人不会觊觎自己的利益。
锦润很痛快地签了和离书,他配不上崇宁,从头到尾都配不上,他有自知之明,虽然他心动过,但不想强求。
与和离书一同准备好的还有他的回信。
如今,霍无忌已经公开宣战,与一众武将拥立锦润登基称帝,好与朝廷叫板,锦润答应了,但前提是攻下新城,拿下新城,他们才有绝对的实力与渠英分庭抗礼。
霍无忌答应了,亲自带着兵马出发,锦润则被留在了临安,霍无忌自然是安排人看着他的,所以书信送出,必定会被人过目。
但锦润半点都不在乎,那些人想看就看吧,自霍无忌来到临安,他就处处受限,唯一的惊喜,便是当日顺手搭救的叶先生竟然是一位极稳重的谋士,他的两位好友也是性情中人,三人知他在临安便赶来投奔。
锦润也不瞒他们,明说自己不会造反,他虽然恨透了宣平帝和林家,可如今他们都已经罪有应得,渠英是个好皇帝,能力远在他之上,他不想为了自己的私怨颠覆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