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们争执,崇宁并不说话,耐心且认真地听着每一个人的分析,她虽然知道渠英的品性,可是家国大事不能以私情论处,稍有不慎对大邺就是灭顶之灾。
所以,她务必再三小心。
几个时辰的商讨并没有结果,崇宁也就宣布散朝,只能明日再议,自己心里也一顿琢磨。
要说这是大梁的圈套,她觉得不可能,渠英不可能给霍无忌臣服的机会,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所以此时原谅了霍无忌,那渠英就没有任何威信可言,往后谁有实力都可以造反,反正不能成功还可以认错,这分明就是纵容。
她更担心的是大邺出兵能有什么好处?
大邺不可能没有任何好处就出兵帮忙,那样对拼杀的将士不公平。
而且,派出援军,少不得与大梁百姓军队有所交涉,那粮草怎么解决?听谁指挥?冲锋陷阵时会不会让大邺的军队去送死?
这些都是问题,大梁不可能答应让大邺自专,大邺的将士也不会甘心听从大梁的安排。
用膳时,崇宁也在想这些问题,以至于随便吃了两口就停下了。
晋陶公主刚进来,就看见几乎没有动过筷子的膳食,顿时忧心起来:“就吃这么少?”
“母后。”崇宁见了礼,等晋陶公主坐下才落座:“儿臣不饿。”
晋陶公主看了她一会儿,这才道:“我知道前朝事多,可你这也太忙了。”
“母后有事吗?”崇宁含笑问,她每日处理政事已经很累了,虽然知道晋陶公主是在关心自己,可是她并不喜欢止于口舌上的关心。
晋陶公主叹了口气才说:“太医院说,这几日先帝的两个年幼的孩子又病了,而且他们发现,他们反应迟钝,伺候的乳母也说平日是十分呆滞,猜测是在寺院祈福时高烧落下了病症。”
“烧坏了脑子?”崇宁立刻猜测:“确定吗?那为何当时没有发现?”
“太医说孩子年幼,只当大病一场没有气力,可是这都五个月了也不见好,这才往坏处猜想,他们年纪最小,体质最弱,这种事说不准的。”
崇宁心里有疑,锦润就是这样逃过一劫的,所以她对高烧痴傻这个说法十分警惕,沉默了半晌才道:“年幼看不出来什么的,让太医仔细照料着,就算是反应慢些也无妨,只要老实稳重就好。”
关键是,这种事绝对不能宣扬开来,否则生母刚离开三个月孩子就傻了,谁会相信这是当初在寺院时留下的病症?稍一造谣,坑害幼弟的罪名就要栽赃在她身上。
“也是。”晋陶公主点了点头:“还有一事,我是要问你的,如今你与凌王已经和离,是否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
崇宁看向她:“母后觉得现在是生儿育女的好时机吗?再说父皇驾崩,儿臣依礼当守孝三年,此事再说吧。”
“要我说,当真不值得为他守孝,他临终前那番话分明就是在算计你。”
崇宁扯了扯嘴角:“那又如何?他仅仅能做的就是给儿臣添堵罢了,能不能成功都要另说呢,母后,是不是有人向你提起儿臣的私事了?”
“嗯。”晋陶公主也不瞒她:“如今陈氏宗亲已经不成气候,大臣们对你登基虽无异议,但谁不想与你攀亲呢?毕竟你的孩子可是将来的帝王,在他们眼里,娶了你,陪嫁的便是整个江山社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