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秒了我等?”
这句话似乎勾起何太后可怕的回忆,脸色一下就白了,抓住刘辩的胳膊道:“辩儿,要不我们还是逃吧?”
“逃?......”这话更是让刘辩哭笑不得,指着窗外那些羌胡侍卫:“母后,你是觉得他们瞎,还是李文优傻?”
“那,那又该如何?”
何太后说着,不由自主靠紧自己儿子,似乎要营造出一副‘母子相依为命’的感觉:“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下刘辩就笑了,很真诚的模样:“母后,瞧您说的,好像我等现在......就不是鱼肉一样。”
“已,已经是了?”何太后似乎还不愿相信,可怜楚楚地看着刘辩:“辩儿,莫要跟母后说笑。”
“是母后......呃,以后该称呼母妃了,母妃先跟孩儿说笑的。”
何太后听完,若有所思。
然后一言不发起身,带着宫婢似乎就要离去。刘辩一头雾水,当即不解问道:“母妃意欲何往?”
“找点金饼刮些金屑下来,先给你这忤逆的不孝子灌上一碗,然后哀家再仰脖儿喝下。咱母子一块儿坠金而亡,也算不失了皇家的体面!”
亲情的小船,说翻就翻。
偏偏刘辩还在笑,评价道:“嗯,母妃入宫多年养尊处优,连死法儿都弄得如此优雅,嗯,实在太优雅了......”
“记得找马蹄金刮啊,那个含金量比较足。”
话聊到这里,彻底聊得稀碎。
何太后忍不住拂袖起身,道:“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刚有了点本事儿就来气母妃!......反正要死也是一起死,夫死便从子。”
“母妃这条命就栽在你手上了,你看着办罢!”
言罢,竟真的转身离去。
“这没心没肺的女人,昨日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今日有点阳光又春光灿烂,真是......让人省心啊。”
看着何太妃离去的背影,刘辩不由笑着感叹一句。
“大王.....”谁知唐姬却没走,语气幽幽地道:“董卓虎狼之性,喜怒由心......不论殿下是否有应付之法,为何不同我等坦诚相言?”
“嗯?......”刘辩闻言微愣,有些诧异问道:“你看出来了?”
“大王......”唐姬郁闷,道:“臣妾只是不通政事,又不是傻。”
“哦,也是......”刘辩这才点头:古人跟现代人的不同,也只是学识不一样,智商是没多大差别的。
“假如你明知一在意之人不懂政治凶险,也不懂你的所作所为怎样如履薄冰,为何还要坦诚说出来,让她吃不香、睡不好,陪着你一起提心吊胆、忧心忡忡?”
叹了一口气,他才摊开双手无奈道:“喜悦同人分享,快乐就会加倍。忧愁找人倾诉,烦闷却不会减少半分。”
“大王......”听完这话,唐姬不由再度看向刘辩,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没看懂这十四岁的少年。
有时幼稚得让人绝望,有时又英勇睿智。
而今日,又成熟得令人心疼。
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但这话题,不是大王先挑起来的吗?”
“没错啊......”谁知刘辩当即点头承认,道:“我是不想母妃担忧,但也不想让她太飘......你没见她刚才走路的模样,脚都快离地了。”
“孤要是不叮嘱着点儿,指不定她会闹那样儿呢......”说完,身负重任地叹息一声,一副‘这个家全指着我’的自负和无奈。
唐姬瞬间无言以对,并且......还觉得刘辩说得挺对!
然后,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大王不想让太妃担忧,为何却对臣妾这般知无不言?”
“哦......”刘辩淡淡一笑,道:“因为,你还不是我心中在意之人啊。”
“你!......”唐姬一噎,俏颜愠怒涨红。可碍于礼制,她又不敢随心还嘴讥讽,只能恨恨一跺脚道:“臣妾告退!”
言罢,转身便离去。
可刚走到苑外,忽然又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也中计了?......来之前不是已抱定决心,要与他同舟共济么?”
“结果他只用了一句话,就将自己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