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毕竟是一位君主,如今这般对他确实不合适,否则传出去以后可就真的没有异族想要归顺我归义军”
“嗯,既然撵都撵不走,就只能陪他演一出请君入瓮了”
王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着城楼下的梅录大喊道
“梅录可汗,切莫离去!还开着门干啥!赶快!关上瓮城大门,把南门打开!”
“梅录可汗请进城!”
梅录见瓮城大门缓缓关起而身后的瓜州南门缓缓打开紧绷的心才缓缓松了口气
脸上的阴霾之色也渐渐退去但他眼角的余光依然死死的盯着张延礼
“等城破之日,我定要用这小子的头颅做尿壶!”
....
瓜州州衙内闫英达正坐在首座上等着梅录的到来
“申时三刻不是就来人说梅录到了吗?怎么到如今酉时一刻还未到州衙?”
“难道出了什么岔子?这梅录看出我等计谋不肯进城?”
“早就听闻这梅录生性残暴,苛于下属,常常一言不合就砍人全家,还最喜欢收集仇人儿子的头颅以及侮辱少女的秀发,如此之人当真不可大意”
“来人,差个人去找冯纳参军,让他务必尽快按照延礼的要求布置好瓜州防务,不得有失!”
正当闫英达有些担忧瓜州防务不知能否撑到张淮深带着归义军主力到来
“使君,郎君和王司功带着那些个回鹘人来了”
“哦,让他们进来”
闫英达正了正衣冠不过片刻便看到了一个黑胖胖的身影走来在他的身旁还有王康和张延礼
当众人进入大堂王康立刻对着闫英达禀告
“大人,这位便是回鹘可汗梅录”
“梅录可汗,这位便是我归义军镇瓜州刺史闫英达闫使君”
闫英达看着梅录一扫刚刚的担忧之色摆出一幅和蔼的面容
“梅录可汗路途辛苦了,快快上座,我已让人备好酒水佳肴,先喝喝酒迟迟肉缓解下疲惫!”
梅录看着闫英达亲切的模样顿时悲从心来
只见梅录猛地扑到了闫英达的桌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纵是闫英达这久经沙场的老人也差点没坐住
“回鹘梅录拜见大唐瓜州刺史闫英达,求大人开恩!让归义军庇护我等残兵败将,让我等回鹘残民能有一块栖息之地,我等日日受到龙家、吐蕃、吐谷浑人呢侵扰,真的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啊!大人!求您大发慈悲!救救回鹘!回鹘不能亡在我梅录的手里啊!大人开恩啊!”
其余回鹘勇士见梅录已经跪拜在地互视一眼虽也有些不情愿也只能恭恭敬敬的跪在梅录身旁不断的朝着闫英达用力的磕头
这头磕的响亮至极与梅录的悲鸣哀嚎组合在一起简直是闻者伤心听着落泪,仿佛这伙人就是世界上最后的回鹘人,如果瓜州不收留他们,回鹘人就会灭绝了
“这梅录要是在后世不给他颁个奥斯卡影帝都委屈他了!要不是有随笔和前世看的文章,我特么都要相信这帮人是真的投降了!”
张延礼冷眼旁观之时,王康却不动声色的来到了张延礼身旁暗戳戳的问道
“郎君,你怎么看?”
“悲鸣之声听着倒是真切,但正因如此基本可以肯定这群回鹘人绝对不是真的投降”
“哦?这是为何?如此悲怆的模样,若不是郎君分析有理,我恐怕真以为他们是要降”
“河西之地唐人已然是少数民族了,我唐人也被异族踩在脚下太久,这么多年来哪怕是太保公光复河西十一州的时候,这些异族又何曾真正正眼瞧过我们,如今他们见到我们非但没有一丝憋屈之意,反而直接跪地哀嚎,这戏演过了!”
王康闻言怔了一下虽然面色难看倒也没有反驳张延礼
于是乎整个大堂内所有人都在欣赏着梅录极致的表演感受着他那亡国灭种的哀伤
“为什么这梅录一路进来,我总感觉怪怪的?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张延礼感受着狂跳的右眼皮心中总是感觉十分的不安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张延礼避开众人走到大堂的角落拿出怀中的随笔想看看有没有变化
“嗯?变了?”
张延礼发现随笔内容变动,立刻认真的看了起来
可脸色越看越不对还未来得及看完
张延礼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拿起一旁还在燃烧的灯油架冲向闫英达的身旁
这时药罗葛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把细长的匕首从地上那悲哀跪求的模样无缝切换成狠厉的杀手挥起手中的匕首刺向闫英达的心脏
纵使是闫英达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张延礼一把将灯架上滚烫的灯油泼向药罗葛
同时伸出脚猛地一脚踹飞了闫英达让他躲过了药罗葛这势在必得的一击
“来人!快来保护闫大人!这不是梅录!这是药罗葛!他要刺杀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