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应道：“是。”

宽阔的练武场内，只有君臣二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而楚瑶瑶正满眼兴奋地看着哥哥。

这边二人的气氛却有些沉闷。

年轻的皇帝淡淡扫过一眼楚连熙：“连熙，你怎么看今日之事？”

楚连熙不紧不慢地跟在皇帝身后：“陛下，臣认为今日朝中大半官员跟随于海，有一部分约莫真的想让您选秀，早日诞下子嗣，有一部分可能……”

见楚连熙面露犹豫，殷时与眼带笑意，似是在家常寻聊似的：“你不必拘束，但说无妨即可。”

“那臣就斗胆说出自己的想法了，臣认为这些大臣一部分可能只是为了自身利益而来的，若是选秀，众高官家的女儿免不了要入宫，确实能提升家族实力。

另外可能还有个原因……臣说不清楚，但是臣觉得背后可能没这么简单。”

“是呀，没这么简单。”殷时与眸色冷淡，勾起唇角，“这朝里的官员都各怀鬼胎，也许他们不是一伙，但是巩固家族必是共同的原因，那么连熙，你有想过通过这种方式走捷径吗？”

“臣不敢。”楚连熙弯腰拱手作揖。

“朕记得你还有个妹妹吧。”殷时与似笑非笑，似是不经意地问。

突然被cue的楚瑶瑶一脸懵逼，怎么还有她的事？

“陛下，臣妹从小在家中娇惯，被养得天真懵懂，并不合适入宫陪伴皇上。”楚连熙弯腰跪在地上，身形依旧稳健，心里却一时间复杂起来。

他的妹妹一向身体柔弱，善良天真，现在又昏迷不醒，如今心思颇多的帝王为了巩固他自己位置又将她盯上。

他必须得保住自己的妹妹。

帝王立刻弯腰扶起楚连熙，温和道：“连熙你跪下作甚，你年幼便入宫做朕的伴读，与朕已有数十年的交情了，朕最相信你，你说话不必如此拘束，朕又不会强迫令妹入宫，不过随口一提罢了。”

真的随口一提吗？

楚连熙眼眸微微闪动，心里不信，但是面上依旧恭敬道：“多谢陛下。”

“对了，听闻你妹妹身体不好，朕的母后过几日便要归京，母后身边有个老中医对很会调理身体，以后若是有机会可以让你妹妹来宫里陪一陪母后，顺便瞧瞧身子，你看如何？”殷时与又道。

虽然不情愿，可是此刻的楚连熙只能“嗯”了一声。

看完全过程，此刻心里奔过一万匹马的楚瑶瑶：……你这皇帝心思眼子怎么这么多？我哥哥对你那么忠心，你还防着他！还算计我！我俩都面没见过，我招你惹你了？

殷时与继续和楚连熙边走边聊。

当年轻的皇帝陛下走到武器库旁时，左手随手拿起一把弓，右手又拿起一把箭矢。

“陛下要练射箭？”楚连熙问。

“嗯。”

殷时与确实想通过练剑发泄今日在朝上憋屈的情绪。

璀璨的阳光下，英明神武的皇帝左手拿弓，右手拿箭，摆好姿势，正对着五十米外的靶子。

年轻的皇帝意气风发，半眯着一只眼睛，瞄准靶子。

殷时与左手握紧一百多磅重的弓，右手拿起箭矢靠近弓弦，微微用力……拉不动？

年轻帝王的表情微微一僵，他又提了几分力，可弓弦还是纹丝不动。

殷时与僵硬了，他看了看还在一旁观看的楚连熙。

虽然心里依旧不爽，但楚连熙面上依旧摆出对皇帝的一片欣赏之情，连连夸赞道：“不愧是陛下，真的是文武双全，实乃奇才也。”

完全没有力气拉不动弓弦的楚瑶瑶：哥哥，你不要夸了，这个右手是你没有用的妹妹呀，你没看到皇帝陛下脸色已经不对了吗？

殷时与为了在臣子面前不丢脸，硬着头皮，深吸一口气，准备用全身的力气拉动弓弦。

下一秒，在殷时与漆黑的表情里和楚连熙充满信心的目光里，那箭矢颤颤巍巍地从弓弦里弹射出去，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啪嗒”一声无力地落在了地上。

箭矢飞出去的距离还没有两米。

目光碎裂的楚连熙：“……”

气喘吁吁的楚瑶瑶：“……”

想杀人灭口的殷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