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春草不敢再瞎编了,很快将话题带了过去:
“是呀,所以娘、奶奶,你们先别急嘛,等我明天……明天见到仲令威,问过他,再跟你们说。”
到了第二天,佟春草咬牙放弃了当日的空间物资,晚上时告诉一家人:
“好奇怪,今天仲令威没来,可能他以后都不会来了吧,现在咱家的谷子快能收了,吃几顿野菜,应该能熬过去……”
佟春草很是后悔,当初就不该拿那个男人做借口,害得现在这么难圆。
她说完,也管不了葛秀芬、郝淑兰、佟大狗信不信,径直就回屋里奶孩子去了。
留在廊檐下的三人面面相觑,片刻后,葛秀芬先开了口:
“春草她……是不是跟小仲有什么不愉快?”
郝淑兰说:“她还是怪小仲,没有给她和孩子们一个名分吧,昨天瞧到那张悬赏令,她好像意见挺大的……”
“唉。”葛秀芬叹了口气,说:“小仲肯定是有什么苦衷,他能连着给咱家送半年的吃食,心里肯定有春草和孩子们,就是……如今他身份确实不一般了,是咱家配不上……”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葛秀芬又说:“要不,明天我拿着那张悬赏令,到城里找他去?有什么话,大家说清楚了才好呀。”
“就这样吧。”郝淑兰说,“他们小年轻的闹矛盾,肯定一个都不愿意低头,还得是咱们在中间调和一下。”
“嗯!大狗,明天你跟你娘在家,帮忙看孩子。”
佟大狗这时才说话了:
“好。”
佟春草在屋里奶好了三个孩子,看着孩子们穿着月子里襁褓改造的旧衣服,而襁褓还是用之前的破烂棉被改造的,她陷入了沉思。
起先,她是有想过,要用空间物资换取金钱,然后用于其他开销。
可后来她发现,行不通。
最主要的,她是带着六张嘴蹭一头老母猪的吃食,人是吃饱了,老母猪的伙食却总还差点,如果她还克扣猪饲料,拿去卖钱,就更蹭得离谱了,对不起那头猪。
其次,村里太多人“关心”她,巴不得能揪住她的一些把柄,如果她把物资拿在村里卖,指不定要被别人当成什么妖魔鬼怪呢!
“要不,妈妈明天去城里一趟?”
她摸着三宝的小屁股,喃喃道。
这时她不禁想到那张悬赏令。
五百两银子,并不值得她向那个男人低头。
但大宝、二宝、三宝没有爹,却让她觉得,她似乎该为此走一趟。
她不想对不起这三个孩子。
佟春草于是将想法告诉了葛秀芬等人。
三天后,葛秀芬才带上佟春草一齐出发去县城。
之所以间隔了两天,是因为佟春草要出门的话,最紧要的,是得解决孩子们的饮食问题。
这两天里,葛秀芬和郝淑兰先安排收了家里的部分稻谷,这样孩子们能吃上米糊,一天没有奶吃也勉强可以。
她们寅时出,巳时至。
凌晨三点走,早上九点到。
进了城门,佟春草感觉,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奶奶,我、我不行了,我要在路边歇会儿。”
她说着,在路边一块石板上坐下来。
葛秀芬只是站在她旁边,说:“那就稍微歇一会儿啊,中午之前,咱们就得走回去,得赶在天黑之前到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