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前脚从书房出来,叶昭后脚又走了进去。她看到衣冠不整的周亚夫略显狼狈地窝在坐榻上,房间里除了散了几片竹简,看不出两人经历了什么。便忍不住打趣他:“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悠着点。”可惜没有得到周亚夫一点回应。
叶昭悻悻的走上前,一步一步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竹片,抱在怀里,走到书桌边。
周亚夫接过竹简,一条一条铺在桌上,问叶昭:“老夫都这样了,你还有何事啊?”
“我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想跟您打听个人。”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叶昭不仅帮周亚夫收拾了一下书简,还再次堆着嬉皮笑脸凑过来,周亚夫也不好表现得太冷硬了:“打听个人?不会就是那个顾巧巧吧?说起来你方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叶昭连忙点了点头,忙道:“对对对,就是她,她有什么来头吗?”
“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能有什么来头?”周亚夫这话说出来与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这让叶昭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若只是一个寻常青楼女子,为何刚才周亚夫会特地留意自己与顾巧巧的来往?
因为摸不清周亚夫存的是什么心思,叶昭又试探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希望可以抛砖引玉:“是这样吗?我觉得其中有些问题,你说她顾巧巧,艳名已经冠绝长安名利场了,为何一边要吊着这么多权贵的胃口,一边又想着攀附更有权势的人?”
叶昭的一再追究,竟是引起了周亚夫的不满,本想再与叶昭述说两句,出口的语气却重了几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不过是人之常情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你莫要再给我去生事了。”
“好好好,我不惹事。”叶昭嘴里不住地应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另一个主意了。
次日,叶昭去张嫣的房中逗留了一会儿,在离开时顺便寻了个由头将张嫣的侍女清荷的户籍要了去,说是暂借几日,至于具体作什么用却并未细说。
张嫣一猜就知道叶昭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没多问,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不要玩得太过火了。”
在之后的几日里,府里的人都没有见过叶昭,整个丞相府一下子倒是清静了许多。
经过这么多日来被叶式聒噪的熏陶,周亚夫也终于不适应这种清静了,一日在书房中问陈伯:“老陈,你今日可见过叶昭?”
“回老爷,卑职已经三日未见叶姑娘了。”
周亚夫微微有些讶异:“哦?她不在府里吗?难怪老夫觉得几日里耳根子安静多了。”他嘴上是这么说的,可那不住打磨杯沿的两根手指反倒是又快了几分。
陈伯难得看到老爷也会有一日不被扰还会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偷偷笑了笑,解释道:“嗯嗯,小人第一日晨时便注意到叶姑娘没有在林中打拳,原以为她只是一时懒惰了。可是之后那日整日便没再见过叶小姐。之后我便确认叶小姐不见了。后来我差人在府中寻找,遇到了夫人,夫人告诉我不必找了。之后的事情,老爷若想知道个仔细,恐怕还得去问问夫人。”
“嫣儿?怎么叶昭的去向还与她有关吗?”周亚夫越发有些不懂了,但是一想到自己夫人的性子,摇了摇头说:“算了,还是让麒麟军去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