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我姑姑她就爱吃辣子面,云吞面,你带我们到桥头吃去吧。”梦舒在吃方面俨然变成了她姑姑的代表。
林珩疑惑地看了眼清鉴。
清鉴冲他点点头:“那就去桥头吧。”
这桥位于共河上,共河是香达城中重要的交通枢纽,走货出海的船都经过这里,来来往往,天南地北的人多得数不清,商家们认准了机会,在此处开了各式各样的门店。小贩们挑着担子,沿岸叫卖,卖烟,卖酒,卖吃食,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林珩去的时候,人不多,店门开得也少,不晓得是不是临近春节了,大家伙都回家过年了。林珩挑了个常去的店,梦舒点了辣子面云吞面,还有饺子,热火朝天地就开吃了。
——
叶嘉镜的脾性愈见沉闷,加上他身子骨虚,导致人没精神,昏昏沉沉的一日不知一日地过了。
下了大半个月的雪,近期总算是消停了。叶嘉镜不爱看书了,从他那潮湿阴暗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去天台晒了会儿太阳,发觉身心都畅通了,懒洋洋地靠在摇椅上小憩了会儿。
叶兰心在前院和几个姨太太摸了几圈麻将,太太们为了讨她欢心,故意输了牌。叶兰心心知肚明,乐呵呵地收了一百来块钱。
叶兰心是正房所出,她向来是瞧不上这几个姨太太和姨太太的孩子,况且她最受叶大帅疼爱。叶大帅长年在外,家里的大小事自然就落到了她手里,因此叶家女人孩子都卯足了劲想要讨好她。
叶家有好几栋小洋楼,叶兰心独住了一栋。而如今六叔回来了,叶兰心就不太愿意在小洋楼里待着了,楼里住了一尊大佛,她惹不起只好躲得远远的。
叶嘉镜睡了一觉之后,心情似乎很不错,靠在摇椅里发呆。
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小黑猫忽然从栏杆上伶伶俐俐跳了下来,那猫也不怕人,慢悠悠的迈到了叶嘉镜的摇椅旁,舔了舔他的裤脚。
叶嘉镜盯着黑色团子笑了一下,弯腰一把将这小玩意儿捞进了自己怀中,伸手摸了摸那黑得发亮的绒毛,发现手感很不错,又挠了挠它的小腹。小猫被摸得爽快,爬在叶嘉镜的腿上,舒适的“喵”了一声。
……
叶兰心打麻将打到一半,接了叶大帅的电话,说叫她带着六叔到百乐大饭店吃饭。叶兰心没有心思再搓麻将了,找了三妹顶替自己,无奈的回了小洋楼。她忐忑地推开了天台的小铁门,发现叶嘉镜正在玩猫,不由放低了声线,唤了声:“六叔。”
叶嘉镜抬头:“怎么了?”
“六叔,我爸下午从北平回来,请您去百乐大饭店吃饭。”
“好呀。”
叶兰心没成想他会答应的这么快,以为他嫌弃外面的东西脏,不愿意出门,就算他不去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又不怕拂了他爸的面子。
叶嘉镜又摸了摸猫毛,把它放回了地上,小野猫冲他叫唤了声,然后轻轻巧巧的从栏杆上一跃,没了踪影。
叶嘉镜看着栏杆处,轻笑了声:“小畜生。”
……
从叶家里出来时,日头已经降了下去,轮到月光展现自我了。
叶兰心穿了条漂亮的小洋裙,露出半截小腿,尽管她冻得牙齿打架,但她还是优雅的抿着嘴笑。
叶嘉镜坐在后座上,打开车窗,任由寒风钻入,眼珠子不停瞧着窗外的风景。
叶兰心心里腹诽着,不满地瞄了眼六叔,颤巍巍地抱紧了自己。
车子平稳的开过香达的街道,还路过了桥头。
清鉴正低头吃一碗云吞,她也不吹气,滚烫的云吞就被她囫囵吃了。抬头呼气时,瞧见一辆大铁壳从她面前经过,刹那间,她的脸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