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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刚上车就晕了,司叶吓了一大跳,认为是车祸的后遗症。他就说嘛,这么大辆车撞过去,这姑娘怎么可能一点事也没有。
司机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二话不说就要把车往玛利亚医院开去。他握着方向盘脑子一片空白,心如死灰,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这姑娘要是死了,他立马就得去蹲大牢;要是没死,医药费都要搞得他倾家荡产。
叶嘉镜忽然出声:“你怕什么,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司机不相信:“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有什么事我担着。”叶嘉镜不耐烦的挑了挑眉:“回家。”
司机通过后视镜瞧了眼叶嘉镜,莫名其妙的心安,也不再说什么,按原路回;了叶家。
回去的路上,叶嘉镜总算不再看车外的风景了,而是把心思全部投注在了秦雪身上。他很开心,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件让他开心的事了。这张脸活生生地摆在他眼前,他还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透着生命气息的血液在流动。
他看着她的脸,像是要看穿一个洞,看清她的魂魄。可惜,他没那个本事,看不到一丝精气。
叶嘉镜的手终年是冷的,连汤壶子都捂不热。他轻轻握起秦雪的手,同他一样是冷冷冰冰的,他失望地松了开来。他郁闷地思索着:“不应该呀,不应该是这样的。唉,太久了,都忘了是什么感觉了。”
正当叶嘉镜为自己的记忆苦恼时,车子不知不觉行驶到了叶宅。
叶嘉镜侧身上前去扶秦雪,可靠近她的脑袋,就闻到了她发顶的香,一股子浓郁的香水味,熏得他头昏脑涨。
司机赶紧下车帮忙,手还没碰上秦雪,就被叶嘉镜狠拍了下,司机打了个哈哈,讪讪地收回了手。
在抱起秦雪的刹那间,叶嘉镜的腰往下弯了一半。
沉,实在是沉。
叶嘉镜好生好养的,许久没做过重活,不要说抱个女人了,就是抱个两三岁的小娃娃都有可能压断他的手。不过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而是感叹着,感叹着自己竟然不嫌弃她。
他憋着气,踉踉跄跄地穿过草坪,踏上台阶,强忍着好几次要把秦雪扔到地上的冲动,最后终于把她弄进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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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嘉镜给秦雪的脸上药时,她醒了。
盯着眼前放大的脸,秦雪吓得一抖,从沙发上摔了下来,而这一抖,也连带将那瓶药水给抖到了叶嘉镜的衣服上。
叶嘉镜斜靠在沙发上,眼瞧着那变了颜色的衣服,上面还散发着浓厚的刺激味道,他额头的青筋隐隐浮现。
秦雪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低着头,她蚊子似的嗡嗡响:“多谢公子相救。”
叶嘉镜浑身难受,衬衫湿哒哒的黏在皮肤上,让他动弹不得,而且还有一块污渍碍着他的眼。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雪。”
叶嘉镜木着脸:“好名字。”
“谢公子。”秦雪的脸色应景地红了起来。
“你——”叶嘉镜实在熬不住了,没心情同她说下去,如风般地冲向了三楼卧室。
秦雪呆坐在原地,眼神四处转动,最后落在了一盆小苍兰上。
……
叶嘉镜去得快来得也快,片刻后就换好了衣服下来。
听到动静,秦雪掀了下眼皮。
“你怎么还坐在地上,快起来。”
叶嘉镜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温和,秦雪微微一颤,一骨碌爬起了身。
他把她带进了厨房,从柜橱里拿出一食盒,打开盒子,里边是各式各样的小糕点,花花绿绿的,摆得很好看。
秦雪愣了一下:“这是?”
叶嘉镜讨好般的拿了块芙蓉糕,放在秦雪嘴边:“你尝尝。”
秦雪张开嘴,就着他的手咬了口。
“怎样?”
眼角余光里,叶嘉镜正殷切地望着自己,秦雪只好点点头,她其实不太爱吃甜食。
叶嘉镜细细打量对方,他先是笑,后来就不笑了:“你怎么可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