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梦舒一口答应了下来:“要带什么东西?”
“这倒不用,有人准备。”林珩笑笑:“到时候还会有好吃的。”
梦舒趣味更浓了:“那我肯定去。”
“瞧你那点出息。”林珩摇头轻笑,抓了把瓜子,慢悠悠地嗑了起来,边嗑边偷瞄清鉴。
不料偷瞄正好撞上了清鉴的目光,他一哆嗦,差点把瓜子洒了,讪讪地低下了头。
清鉴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两眼,从口袋里摸出了个葫芦,葫芦上还挂着几枚铜钱,样子有些古旧。她把它放在掌心里,叫了声:“林珩。”
“啊?”林珩做贼心虚地抬起头。
清鉴把葫芦往桌前一放:“给你的。”
林珩呆滞了一会儿,把沾了咸味的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激动而颤抖地接过礼物:“谢谢。”
梦舒瞧见这稀奇古怪的小挂件,忍不住问道:“姑姑,这是什么呀?”
“驱鬼用的。”清鉴对着林珩淡淡道:“你以后要是遇到点什么邪乎的事,有这个小葫芦在身,一般的小鬼对付不了你。”
梦舒“哇”了一声,用手肘怼了下林珩,嘿嘿一笑:“你看,我姑姑对你多好。”
林珩的脸登时一红,跟个小姑娘似的。他把小葫芦拿在手中摸了又摸,心里又喜又愁,喜是自然不用说了,愁的是:她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该送她什么好。
清鉴又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个镯子,银打的,轻轻巧巧,她抓起梦舒的手,给梦舒戴上:“我也没什么东西好送你的,这个镯子有些年头,你就收着,应该能值些钱,你将来碰到急事也能典当……”
清鉴话还没说完,梦舒忽然身子向前倾,抱住了清鉴,小脑袋瓜置在姑姑肩膀上磨了磨:“姑姑,你放心好了,我就算饿死也不会拿去典当的。”
清鉴还是不能习惯她的亲热,僵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算作安抚。
吃完豆腐脑和油饼,这一天开始忙碌起来。
林珩在被林富顺叫到了书房。清鉴回到屋里,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闭眼休息。梦舒则跑去帮张妈收拾鸡鸭鱼肉,张妈待她好,她也欢喜张妈。
忙忙碌碌到了晚上,梦舒在屋子支了锅,煮了水,打算晚上吃火锅。
清鉴坐在圆桌前看着梦舒忙进忙出,徒然升起一丝无奈。她不是不喜欢这个半路侄女,相反这莫名的血缘关系牵扯着她,让她心里有所寄托。只不过时间不对,她实在是分不出什么精神头来关爱她这小侄女了。
梦舒点了火,将一大盘肉倒进了锅里,又象征性地放了两把菠菜。她是无肉不欢的人,吃不惯清清淡淡的绿叶子,菠菜纯粹是为了让锅里看起来好看些。
沸腾的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白烟缓缓升起。
清鉴在吃了一盘肉后,想和梦舒唠唠所谓的家常,她把筷子一放,喝了碗米酒,做好了促膝长谈的准备。
“跟我说说你的事吧。”
梦舒正吃的满头大汗,听到这话,顿了一顿:“什么事呀?”
“你、还有你爹,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往日压制的辛酸与苦楚瞬间化成了一道泪水,梦舒眼眶一红,筷子停在半空,良久,才将自己的委屈絮絮叨叨的道了出来。
清鉴没有料到会唠家常会唠到这个局面,她想安慰梦舒,又不知如何安慰。清鉴木着脸,一番无奈。
梦舒裹着泪水吃下了一整锅肉,将过往道尽,抽抽搭搭的吸了吸鼻子,仰着脸问:“姑姑,爹为什么一下说你没死一下又说你死了?”
梦舒话音刚落,林珩就进来了,他在听完各姨娘的祝福和林富顺的教导后,匆匆扒了两口饭,下了桌,直奔这里。因为一路小跑的缘故,他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他满脸带笑,露出大白牙:“清鉴,走了,我们去放烟火。”
清鉴深深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你们俩去吧。”
林珩的睫毛微微一颤,笑容降了下去:“为什么不去呀?”
清鉴按着额头,露出了倦意:“我有些累了。”
林珩讷讷了会儿,说:“那好吧,你先眯一会儿。如果睡不着的话,可以到院子里坐着,今晚的烟火很大的,你要是想看,在院子里也是能瞧见的。”
清鉴眼眸微闪:“好。”
梦舒把披肩系上,高高兴兴的推着林珩往外走,冲清鉴咧了咧嘴:“姑姑,你好好休息,我们马上回来。”
“嗯。”清鉴一挥手:“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