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哲快速在屋里扫视了一圈,眼前一亮。
眼看着人都要从自己的窗下冲过去了,李文哲也来不及细想,抄起窗台上的花盆,探出半个身体,便朝着小偷的头上用力砸了下去。
叫你偷东西,砸死你个龟孙!
“碰!”一声破碎的声音响起,花盆正好砸中了小偷的背部,被李文哲砸了一个趔趄,脚一打结,顿时摔倒在了地上。
然而此时半个身体挂在窗外去砸小偷的李文哲,心中暗道不妙,用力砸下之后他是立刻传来一阵头重脚轻的感觉,顷刻之间他就失去了平衡。
墙壁上也没有什么着力点让他抓住,手臂无助的挥舞几下,还来不及叫救命,他整个人便从窗台上一个倒栽葱摔了下来,正如他所扔的的那个花盆一般,头着地掉到了楼下。
追在后面的警察顿时吓了一跳,两阵闷响一前一后,相差不过三秒,定睛一看,他怎么也想不到,怎么有人突然就坠楼了。
当下他也顾不得去查看那个背部被李文哲砸中的小偷,现在究竟怎么样了,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
轻飘飘地,好象是在梦里一样,这是李文哲迷迷糊糊中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李文哲才有了一点点知觉。
就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在做梦的时候,有一个温和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这声音告诉李文哲,现在他的身份是万历四十七年的二甲进士,他的姓名叫作李楫,字济之,不久前刚收到了吏部的任命文书,令他去南直隶徽州府歙县出任县令,如今的他,正在前往歙县赴任的途中。
听着这个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着,李文哲只觉得莫名其妙,又有些好笑,他想当然地以为,自己这又是在做梦了。
半梦半醒之间,李文哲又感觉到一只枯槁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脉门。
半晌之后,他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这位公子的脉象,渐趋平实,已无大碍,看来小哥你救人的手段,要比老朽的医术要高明啊。待我再用这根银针刺入他的穴位,尽快褪去他体内的寒气,这位公子的性命,便应该可保无虞了。”
李文哲还在奇怪这老头说的话怎么文绉绉的,便觉得自己的身上一痛,好像有一根针刺进了体内,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他还想出声阻止,但是却发现自己,就连张口说话的能力也没有,几针之后,他又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
当李文哲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可以睁开眼睛了。
他只当之前迷迷糊糊中听到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睁开眼看到熟悉的东西,就可以驱散掉之前的阴影。
然而映入他眼中的情景,却让他有些错愕。
我看到的是啥?
一个空旷的房间,除了自己所在的这张床之外,便只有不远处的一张桌案,一张木椅。
自己的身上穿的是一身白色的交领右衽大袖,长袖两旁有摆,也不是自己的睡衣,这特么梦里面不会是真的吧。
直到这时,他还心怀侥幸,想要起身去外面看看,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很是虚弱,连从床上起身的气力也没有。
当李文哲在努力想着起来的时候,房门却打开了,进来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的手中还捧着一只陶碗。
他见到李文哲醒来,连忙将手中的碗放在了桌上,惊喜地叫道:“公子,你终于醒过来了!”
看着这个少年的穿着,和电视里古装戏中的人差不多模样,还有他明显有时代特色的称呼,李文哲只觉得脑袋瓜子是嗡嗡的。
要不是那少年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只怕李文哲会一头砸在床上再死上一遍。
那少年一手将李文哲的身体支了起来,一手又麻利地取过了床上的另一床的被子,然后将之垫在了他的背后,如此,李文哲才可以半躺着在床头。
此时此刻,李文哲只想大笑几声,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是穿越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再也见不到生养自己的父母,不能膝前尽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