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落地时苏禾卿揪着绳子的手轻轻一扯，脸上的面具就脱落了，轻轻的、突如其来的、猛烈的，打的人措手不及。

夜晚，台上灯火通明，这个不起眼别人看不见的小角落，他将面具揭了下来，如他平时自恋时说的那样，每一处都是好的，挺拔的鼻，被花色渲染过的唇，里面盛满了星河望一眼就出不来的眸，尤其是他现在直愣愣的盯着他，嘴角轻轻弯起，一只手撑着下鄂，眼里只有你一个人，他歪了歪头，举世无双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戏谑。

“现在，我还是可以视的吗？”

问出这句话的苏禾卿想过很多种君陌尘的反应，他会害羞，这是毋庸置疑的，他会说不出话，这也是肯定的，可唯独没有想过他会拿起那张面具又扣回了他脸上。

动作慌乱中带着豪迈，豪迈中又带着一点儿手足无措，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把那张面具重新糊在了苏禾卿的脸上，是的，就是糊，拿着面具就往他脸上怼。

真好，今天真是破纪录了，第一次听人说他长得不如人，第一次给别人看他的脸被面具怼一脸，你们真是好样的。

“对，对不起……”君陌尘手足无措的道歉，模样那叫一个伏低做小，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乍然看到一个美得超出想象让他呼吸失控的人就一下子控住不住了，只想赶快让这画面消失自己好好冷静一下。

他只是第一反应不是闭上自己的眼睛，或者偏头，而是把面具怼他脸上了而已。

苏禾卿今天已经受够了打击，在君陌尘手背上拍了一下，转过身拿屁股对着他。

他忍不住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变丑了，这是他短短二十余年里唯一一次质疑自己的相貌。

还好也只质疑了一秒，就又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觉得他不好看的都应该去医院挂挂眼科，或者脑科。

君陌尘有些失落的戳了苏禾卿一下，失落之余又隐约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只是今天生气的人换了一换。

他学着今天苏禾卿哄他的语气，软软的，像猫喵喵叫一样，“你特别好看，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禾卿身子稍稍转过来了一点，指着台上的花魁，“那和她比呢？我和她，谁好看？”

君陌尘顺着他的手往台上看去，台上的花魁自然也是不错的，一举一动魅惑天成，若是他先看到的是花魁或者还会觉得她很美，可他先看了苏禾卿，也不应该这样说，就是苏禾卿在面前就看不见其他人了，无论谁来都是一样的。

他摇摇头，一个顶多是人间的牡丹，富贵花开，一个是天上那渺渺夜空中不可捉摸的明月，人们能触碰到的也只有明月映在水面上的倒影，还一碰就一手冰凉，如此，便是一百朵牡丹也比不了一个月亮的。

他道，“你好看。”

苏禾卿眉头舒展开来，又凑到倾城那边，“你听到了吗？我比你们那什么花魁好看多了。”

倾城没理，像丟了魂似的一直盯着某处，眸子湿润。

苏禾卿这才想起他们是来帮人实现愿望的，随手抓了一把瓜子，也和倾城一起盯着那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