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救我。”

“你说动了我。”

大兵不懂，程华容自己解释的时候其实也不懂，在大兵说出军人的职责时，他的脑海里好像有什么念头闪过，没抓住自己到底想到了什么，算起来大兵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救他也是应该的。

“你的同伴呢？还有你的儿子呢？”

程华容便把贾丽被劫持，他和王温去救人后发生的事告诉这个大兵，大兵有权知道自己救的是什么样的人。

“王温去埋葬他的妻子。”

程华容等这个大兵醒来确定没有危险后也要去，去之前他到那个女孩的花店里，想要买一束鲜花。

“送给女朋友，还是送给受伤的那个人？”她带着笑意问。

“一个女人。”死去的女人。

她去取来一只玫瑰，包装精美，花朵却没有那么鲜艳了，“女人都喜欢玫瑰。”她说。

程华容本来想说是给死人的，却没说出口。

他带着这只玫瑰去城外，没有墓碑，只有一个木牌，上面只写“贾丽之墓”这四个汉字。

程华容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温，提醒他：“你应该写‘吾妻之墓’”

王温靠着木牌上点烟，眯着眼睛，“容哥你骂我一声畜生呗。”

程华容不解。

“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心里其实是很轻松的，因为她死了。当初我就只想着打一炮而已，没想到就中奖了，没有爱情，在我心里她就比莉女王的地位高一点而已。每次你工作到晚上才回来的时候，我都觉得她是个累赘，我们都不喜欢被束缚在一个地方，如果没有她，没有小鱼，我们就能森林里吃肉，去酒吧里操最骚的女人。”

“你是个畜生。”程华容说，“我不后悔因为你们留在这里安家。”

小鱼被王温放在一旁的草丛里玩耍，嘴里啃着比自己头还大的变种苹果，他看到程华容看他，似有感应般扔下苹果伸出手要抱抱。

虽然小孩的脸还没长开，就已经看出长相，小鱼长相谁也不像，比王温和贾丽都要好看，甚至可以说眼线的走向和程华容很像。

水母的细胞有没有改变王温的基因，没有案例，他不知道，只知道小鱼喜欢他。

这两个男人都是畜生，明知道军舰上没有药也没有小雨伞，程华容也不提醒下王温不要闹出人命。小鱼叫两人都是爸爸，几乎没有叫过妈妈，小鱼看贾丽的眼神就像陌生人，当初连母乳都不吃而是靠程华容去抓的鱼生存。

贾丽身为母亲会不知道吗？她知道，但她要靠程华容和王温活下去，当初，那些她的同伴，在海洋的天气情况和电鳗的存在下，可以说只有一成的几率活下去。

选择跟着这两个男人，贾丽活下来了，在新悉尼有九成人天天吃树叶的情况下，她每天都能吃肉，还有个自己布置出来的新房子，她是个可怜人。

王温见程华容摆上一只玫瑰，艳红艳红的颜色的萧条的野外对比让人看起来不适应，他说：“我从来没给她买过这些。”

除了第一天全家一起去买东西布置房子，之后都是他们把钱交给贾丽，让她一个人逛街。

两个人在这里抽了一支烟，就走了，我想他们大概不会回来了，末世里多少人死了连尸骨都是随处丢，说不定当他们死的时候连给他们立碑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