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止道,“王爷,小女子得罪了!”可语气里哪有客气的意思,分明就是十足的得意。说罢出手,是忘尘最经典的拳法吟龙拳,也是江柔止自小随父亲学习的,可以说是驾轻就熟了。此拳招招式式都是攻击着对手柔软的关节处,讲求的就是以柔克刚。江柔止接连出拳,楚肆却并未反击,而是节节后退。江柔止出拳速度极快,有一拳甚至堪堪擦着楚肆的耳廓。三招两式下来,江柔止站定,得意洋洋的望向楚肆,桃红色的发带在风中飘飘摇摇,挑衅的向楚肆挑了一下眉。
楚肆失笑,这样的挑眉,他在酒馆里也见过,江柔止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真是少见。江柔止这次换了脚法,气力更盛,招招带风。因身量不高,翻了个跟头腾空而起,直踢向楚肆面门。影华见状额头都出汗了,江小姐好像是没留什么情面,实打实的在打架,王爷怎么还不出手呢!
楚肆像侧面一闪,江柔止踢了个空,遂又一个跟头翻落在地,侧翻一下刚一站定,楚肆一个手刀劈来,正中她肩头。楚肆这手刀来的快,落下的却不甚生猛,没怎么疼。江柔止欲近身出拳,却被楚肆挟住腰身。她想挣脱,却没料到楚肆这厢挟的很紧,她竟动弹不得。若是强行挣脱,只怕会摔个四仰八叉。
男子俯身向江柔止,耳边的散发扫在她的耳廓,很痒。许是贴的太近,江柔止能感受到楚肆的呼吸,他说,“江小姐实在好功夫,楚某甘拜下风了。”
他松开手,待江柔止整了整衣服站稳,又稳了稳方才有点乱了的心神。楚肆俯过身来时又带来了和昨夜那件衣裳上同样的淡淡熏香,令人有些错愕。
片刻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捉弄了,楚肆哪里是武功有欠缺的样子!她浑身解数使出了七八成,楚肆好像没怎么劳神费力就破了她的功,这岂不是有意捉弄?
想着总要在什么地方扳回一局,江柔止道,“不必客气,王爷也是身手了得。但是称呼上,既然我是来做陪练先生的,烦请王爷还是叫我一声江先生吧。”说罢又是暗爽,心想若被称作先生,这总该算是赢了一次。
起风了,楚肆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闻言额间拧出一个浅浅的川字,“哦?江先生?”
江柔止一看此事有戏,心中大喜,表面不动声色的绷着脸,“正是。王爷你在王府或许有所不知,在我们世家之间,尊师重教,长幼有序乃是常情。诚然我没有什么指教王爷的能耐,但既已以这个先生的身份来了,王爷还是这样唤一声吧。”
楚肆闻言恍然大悟道,“世家之间竟有这样的规矩,如此一看,楚某生长于皇城竟是见识短浅了。”
江柔止的窃喜已经掩饰不住了,“欸,王爷哪里话,这不过是一些乡野见闻罢了,何足挂齿,何足挂齿。”
“那既然长幼有序是人之常情……”楚肆作沉思状,“那楚某似乎是略微长江小姐几岁,若是排个长幼,莫非江小姐该叫我一声楚四哥哥?”
“这……这……”江柔止感到自己似乎被自己所说的道理绕进去了,但品品楚肆之言,似乎没什么不对的。
“那我叫江小姐一声止儿,便也不算失礼?”
江柔止意识到自己乃是彻底被绕进去了,但要反驳莫不是损了自己所说的世家之间的道理?莫不是又给忘尘丢脸了??
“今日的练习便到此为止吧,”楚肆只觉得神清气爽,胸臆之间一片畅快,“本王还有些事务,先行告退了,江小姐,哦不,止儿,明日再见?”
说罢,楚肆叫上影华转身离开,只留下一阵爽朗的笑声。萧清寒上前,看到江柔止虽未受什么伤害,却是咬牙切齿,面色铁青。他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无妨。”咬牙切齿的江小姐从牙缝中挤出来这二字,属实不令人信服,“清寒哥,我们走!”
转身之际,王府外一处房屋房顶似乎又有一黑影掠过,而这一次,谁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