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罗了足足半个月有余的明老丞相的寿宴,终于在一个春雨绵绵的日子里来临了。
明府上下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奈何天公不作美,一场雨淅淅沥沥,许多室外节目都无法照常演出。明宣篱老丞相站在堂屋的一侧,看着窗外的雨,感叹着自己身体的江河日下,就连一个寿宴,还赶上个这般的天色。
一众儿女恭敬的候在台阶下的门外,最右侧的就是明屿池,因在家中最年幼,人人皆称一句明少。虽年龄尚小,但明屿池在兄弟姐妹之中风头极盛。可以说是明老丞相的子女中,最为天资聪颖的,也最得父亲的宠爱与器重。
此刻,他身着深墨蓝色正装,眉宇之间丰神俊朗。与楚肆邪魅甚至有些漂亮的惊为天人的容颜不同,明屿池的俊逸是来自尘世的,触手可及的。一双眼睛明亮而又很深邃,左眼眼尾一颗泪痣衬得他满目星辰。他嘴角噙着一丝浅笑,温柔而放纵。
父亲一席伤感的话语过后,大家均是噤声,唯有明屿池上前一步道,“父亲,孩儿以为,这阴雨天乃是祥瑞之兆。”
明老丞相闻言看向门外台阶下的一众子女,三男两女之中,唯有明屿池看着最能成大器,也唯有他,能在这样的时刻说出恰当的话。老丞相眼中流露出一丝赏识,“阿池有什么见解,姑且说来听听。”
“父亲的寿辰正值春季,乃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时令。”明屿池抬头,面带微笑,娓娓道来,“古语有云,春雨贵如油。赖有雨水滋润,世间方可万物生长。”
明老丞相紧锁的眉头微微解开。
“孩儿以为,正值父亲寿辰,这乃是一场吉雨,乃是父亲仕途更顺,身体健康的祥瑞之兆。”明屿池接着道,“父亲是朝廷重臣,是圣上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父亲之和顺,正是国运之福祉,百姓之福祉。”
听闻明屿池这样一席话,明老丞相眉间愁云骤消,连连微笑颔首。“阿池啊阿池,属你牙尖嘴利!罢了罢了,都去忙自己的吧!”
……
阴雨绵绵,楚肆本想着要骑马到明府,这下只好乘马车了。他命人将备好的祝寿礼物装载上车,想着这场寿宴持续三天,自己赴宴之前,须得去跟江柔止道个别,于是便没有急着上车,转而到了江柔止的别院处。
此刻江柔止正在屋子里缠着萧清寒下棋,她的棋艺如何,想必大家都是早有耳闻。但江柔止在下棋取胜方面自有一套法门——她可以篡改些规则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因此,楚肆到了别院之时,恰好看见萧清寒即将要崩溃了的神色。江柔止却是一脚踩在地上,一脚踏着椅子,正得意洋洋。虽是实打实的情敌,楚肆今日也觉得自己算是救了萧清寒一桩。
“止儿。”楚肆进门,先对萧清寒颔了颔首,又道,“跟我出来一下。”
江柔止玩的正兴起,闻言有些恹恹。但看到是楚肆,还是不情不愿的从椅子上下了来。
楚肆看江柔止这步伐挪动着委实缓慢,禁不住牵住了江柔止的手,拉着她往外走。零儿见此情形忙跑进屋拿出一把油纸伞,递给了江柔止。江柔止想挣开楚肆的手,给他们二人撑伞,奈何楚肆握的很紧,她丝毫也没能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