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止从未见过零儿这样的笑容，就好像漫山杜鹃倾巢而出，就像月光之下层林尽染，零儿本来略显平淡的眉眼，都平添了几分风情。

她缓缓开口，“小姐的惩罚…大都无趣的很呢…”

她的目光渐渐涣散，江柔止看向小径延展的方向，萧清寒的身影还是并未出现。那一刻，慌张涌上江柔止的心头。

就像是……

像是快要失去。

“那你也不许睡啊。”江柔止强撑着让自己的声音有些中气，可尾音的颤抖还是难以掩盖，“咱们这次回忘尘，就再也不离开了，好不好？到了年纪，小姐给你许配个好人家……”

零儿没答话。

江柔止现在也不知道这些絮叨，究竟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零儿，只是满腔的话，都想倾倒出来。

“都是小姐不好，可是你也有事情瞒着我，我们就算扯平，对不对？我也不惩罚你，一切都从头再来……我们还不到二十岁，一切都来得及，对不对？”

可零儿的手，终于还是无力的垂下。

奔波、厮杀，抑或是在丞相府时的恍惚，在这一刻，都像是错愕的时光，像水面的弧纹。而如今躺在自己面前的零儿，才真正让她溃不成军。

她没有想过有一天零儿会离开自己，这么多年以来，零儿的存在，就犹如春花秋叶一般理所当然。她习惯了有个人永远在身边蹦蹦跳跳，习惯了有一个人每天总是在“小姐小姐”的叫她，她习惯了无论走到哪，身边总有这么一个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