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树木上开始点缀起片片绿意。
思过崖上依旧寒冷,崔墨拎着行礼,跟着梁发,顺着蜿蜒的小路下山去。
一大片建筑,在山林间若隐若现,越来越近。
久违的人间,久违的烟火气,恍若隔世,他又回来了!
穿越至今,已过去两年,除去跟着福威镖局那一段旅程,其余时间,竟生活得跟个隐士一样。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既然能够在隔离人烟的地方,生活整整一年,还没有疯。
这份经历,彻底磨灭掉落了自后世来的浮躁,叫他整个人沉稳下来。
哪怕在此见着向大年,心里也没有多少波动。
只视作好久不见的朋友一样,笑着打了声招呼:“向大哥,你来了啊!”
向大年脸色复杂,还有些生气,语气略显生硬,道:“崔师弟,师父叫我过来看看你。”
他想责备几句,但看着周围的华山弟子,又想起师父临出发前的教导,没有多说。
崔孟倒像是回过神来,立刻上前,深深一礼,道:
“崔孟行事鲁莽,恐怕连累向大哥受了不少责备,深感愧疚,请向大哥责罚!”
向大年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哼了一声,道:“我倒是没什么,可师父十分伤心。
你的失踪,如同给了师父一个晴天霹雳,他差点把洞庭湖掀开。
后来听说你去了华山,心中也很难过,只觉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崔先生,终日颓唐饮酒,要不是遇见……
咳咳,遇见门中前辈劝说,现在还困在悲情愁绪中。”
他言辞里头,有许多不忿,分外真实。
饶是崔孟对刘正风没有多少感情,也很是感动,连连作揖赔罪。
好在向大年此来,并非兴师问罪,看着对方一脸诚恳,叹了口气,自嘲道:“也是我江湖经验少,被你这小子骗过了。
我此乃是奉师父之命,告诉岳师伯和令狐师兄,他老人家从来没有怪罪过你。
上次你们遣人送信,送错去了衡山,被鲁连荣师叔收了,他扣押了信件,并未送到刘府。
这次梁师弟前来,师父才知道这回事,已经教训过鲁师叔了,还望岳师伯和令狐师兄勿怪。”
说罢,朝着上首岳不群拜了一拜。
岳不群连忙起身,伸手虚托,道:“不妨事的。”
令狐冲往前两步,拉起向大年,道:“这件事原本就是崔师弟的错,他来拜师,应该禀明来历才是,不该隐瞒。”
众人一致看向崔孟,他躬身不迭,口称恕罪,才勉强消减了两边的怒火。
向大年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肤色,问道:“令狐师兄,崔师弟不会真被关在思过崖一年多吧?”
“那是自然。”令狐冲点点头道:“未得刘师叔原谅之前,他便不能下山。”
“这……”向大年又是一礼,道:“却是衡山派的不对,门中些许龃龉,连累崔师弟受苦。”
崔孟成为华山派弟子已是既定事实。鲁连荣从中作梗,导致他挨了处罚,向大年自然是要致歉。
不过这都是小事,说开来就行,也算皆大欢喜。
向大年便要离开,令狐冲怎肯放他走,道:“前次去往刘师叔府上,多蒙照顾,十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