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理解,舒万有老婆死得早,这两女儿他一手拉扯大,他自己精明能干,积累了诺大的家业,可是却始终不肯续弦,他说怕自己女儿吃亏,舒万有甚至连个情人都没有,在他心里,这两个女儿就是他最宝贵的珍宝,他现在看女儿的眼神,就像看一件自己最爱的古玩儿一般,眼神里充满了骄傲和溺爱。只是老舒每天和这些古董泡在一起,乐此不疲,有时候我甚至恶毒的猜想,他是不是已经丧失了某些功能。
我一边啃着烤羊排,一边暗自揣测着,舒瑶却突然端起杯站了起来,“大鹏,我得好好感谢你,你救了我,这段时间还帮我装修店铺,收拾东西,辛苦了。”舒瑶说的真诚,我忙起身端了杯果汁相敬,舒童却道,人家大姑娘敬你,你用果汁多寒酸,你得喝酒!舒万有在边上只是乐,并不阻止,我打开一瓶啤酒,倒满,一饮而尽。
“哪有什么谢不谢的,你们还帮我了很多忙,特别是叔叔,您给我讲了这么多故事,我却连学费都没交过,这杯酒,我敬叔叔。”我又倒满一杯端了起来,舒万有端起茶,我仰头干了。我又拿起酒瓶,再倒了一杯说“敬酒敬三杯,在我们草原,这是礼数,我再敬舒瑶、舒童各一杯酒”,我连干三杯,一瓶啤酒见了底,这些酒对我而言只是小儿科,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下,舒童不怀好意地又打开一瓶,放在我面前,“唉,那谁,咱俩这也是不打不相识,咱俩喝一个。”
“我叫大鹏,不叫那谁。”我一字一顿地说。“哟,还挺有个性,走一个?”舒童撇了撇嘴。
那天饭桌上,她们姐俩轮番灌我,而舒万有根本不加阻拦,我猜这老家伙也是想探探我的底,我见舒童出言挑衅,就给她也倒上一杯酒,笑着说:“你喝一杯,我喝三杯,如何?”,我本来是想将她一军,哪想到舒童也不含糊,举杯就干,我只好连喝三杯。那天我连喝了一箱的啤酒,而舒童少说也喝了有三瓶,我看她脸红得像猴屁股,一只手拍着桌子,大喊服务员上酒,舒万有赶紧劝阻,而我还是行走如常,神态自如,没显丝毫醉态。
我送他们上了车,自己打车回家,晚上却接到舒瑶的电话,“酒量不错,过几天帮我个忙呗?”我听电话那端的声音舌头都大了,是舒童的声音,舒瑶的语气绝不会这样张狂。
“什么忙?打架这事我可不干”。
“瞅你那点胆量,我回国,原来乐队的几个哥们要找我吃饭,每年我都被他们灌多,这次你陪我去,喝翻他们。”我听明白了,舒童是想拿我当挡箭牌啊。
“行啊,没问题,舒瑶去吗?她不去,我就不去。”我问。
“哎,我说,你是不是真对我妹有意思啊,我告诉你,你少打我妹主意啊!”这时电话那端传来舒瑶抢手机的声音,然后就变成了忙音。
十字冰封乐队是舒童在高中时组建的乐队,四个小伙子加上一个美貌少女主唱,歌特金属的曲风,加上迷幻的舞台效果,这支乐队从出道起,就在哈尔滨声名大噪。舒童嗓音极好,高亢嘹亮,他们想做东北的夜愿、梦剧院,只是后来舒童被舒万有送出了国,乐队却没散,他们重新招了一个女歌手,工作之余,也在一些夜场驻唱。舒童每年回国,都会和这些老朋友们聚聚,只是他们聚餐的地方,取决于当晚乐队在哪里演出。
舒童带我们去的就是哈尔滨一个挺大的酒吧,这里刚开业不久,花重金请乐队驻唱,来吸引客源。一进屋,舞台上几个小伙子坐在吧凳上,穿着海魂杉,弹着吉他,一个女歌手在轻轻地唱着校园民谣,那歌声轻柔,听着很是悦耳,台下的听众,有的大声跟着哼唱,有的大口灌着啤酒。
舒童伸手向坐在椅子上弹吉他的男孩摆了摆手,那男孩冲她点点头,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带我们走进一个卡座,桌上已摆满了啤酒、果盘、肉串,我坐下来,也不客气,拿起肉串就啃。
“哎,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上面那哥几个原来就是我的乐队乐手,帅吧。”舒童靠在沙发上,言语间满是骄傲,舒瑶则端着矿泉水,静静地听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