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他伸手指向榕树,朝着宁十四问道:“你可知那是什么鸟?”
宁十四看过去,皱眉说道:“像是乌鸦,但颜色更深,鸟喙更宽,眼睛呈莹蓝,尾巴又有一根白色的羽毛,此般特征的鸟类倒是常见,可完全符合的又似乎没有,我亦不知。”
姜望再次问道:“昨夜舒姑娘可曾在侯府里察觉到异常?”
宁十四摇头道:“除了柴房里那个人,其他未曾啊。”
姜望沉默了片刻,说道:“辛苦两位了,若寻到妖怪踪迹,可随时来找我。”
因没能找到妖怪,宁十四也不好意思谈及舒泥嘱咐的事情,便告辞离开。
姜望目不转睛的继续盯着那只鸟。
忽然咧嘴一笑。
捡起一颗石子,径直丢了过去。
而那只鸟往旁边挪了一下,轻松躲开了石子。
姜望脸上的笑意更浓。
“在陶天师告诉我浑城可能有大妖出没的时候,也正是你落在我家榕树上的那日,舒姑娘他们寻了一夜都未曾找到踪迹,或许是因为妖怪并不在浑城其他地方,而是就在栖霞街,在我家里。”
姜望右手食指指尖轻轻敲击着藤椅。
“昨夜的画面都被你瞧在眼里,许是舒姑娘境界太低,没有感知到你的存在,但你明知我要找妖怪,却依旧逗留在我家里不走,应是你道行确实够深,可既然被我发现了,你便走不掉了。”
院内静谧非常。
姜望抬头看鸟。
鸟低头看人。
莹蓝的眼睛很漂亮。
姜望继续说道:“我便直接一些,天下修士武夫皆以降妖除魔为己任,我要除你,你欲何为?”
榕树轻微摆动,有落叶飘在院子里。
那只鸟的喙轻启,口吐人言,“视降妖除魔为己任?或许对于天下修士武夫来说确实如此,但从你嘴里说出这番话,自己信么?”
姜望挑眉道:“怎么,你是觉得我的气质跟降妖除魔的正义之士不符?你怕不是在骂我?”
那只鸟果真露出了很人性化的不屑眼神,说道:“我已观察你三日,找寻妖怪的目的是真的要降妖除魔?你也就骗骗无知小儿了。”
姜望愤然道:“你说这话我便不爱听了,我此生可是要把降妖除魔贯彻到底的,你一个妖怪竟污蔑于我,看来你是没有挨过我的毒打,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
那只鸟冷笑道:“你来啊,我就站在这里,有能耐你打我啊。”
姜望刚刚起身,又慢慢坐了回去,伸手道:“我怕直接把你打死,也罢,给你个机会,你先出招。”
那只鸟扭过脑袋,啄了啄自己的背,“我不要。”
姜望急道:“你得要!”
那只鸟摇头,“我就不要。”
“......”
此时小鱼来到院子里。
她很惊异地说道:“公子,你在跟谁说话?”
姜望伸手指向榕树,刚要开口,却发现榕树上早没了那只鸟的踪影。
这应当是他见过最怪的妖。
“没什么,有何事?”
“月满西楼的两位修士来了,正在中堂等候。”
姜望闻言,很是诧异,随即起身行至中堂,“两位竟回来的这么快,可是已经找到凶手?”
青袍和白袍修士连忙向着姜望见礼,前者说道:“只是探查到了一些消息,且事关姜先生,我们便即刻赶了回来。”
姜望在主位落座,接过小鱼递来的茶,疑惑道:“跟我有关?”
白袍修士说道:“因杜家的缘故,姜先生曾遭遇渐离者行刺,而我们借助月满西楼的力量,探查到那个名叫冯灵槐的武夫,应该是曾行刺姜先生的那位渐离者的老师。”
青袍修士紧跟着说道:“那位渐离者被姜先生所杀,我们担忧冯灵槐可能会寻机报复,更查到踪迹,那个冯灵槐一直在浑城附近徘徊,只是很懂得隐藏,若非月满西楼修士遍及苦檀,也很难这么快得知消息。”
姜望沉思片刻,笑道:“冯灵槐已经试图杀过我一次了,我始终未曾搞明白对方的身份,你们此时送来的消息倒是刚刚好。”
把冯灵槐和那位粗布麻衣的老者联系在一块,逻辑便能讲得通了。
他猜想,冯灵槐师徒二人来到浑城,应该就是执行任务的。
只是冯灵槐的目标是月满西楼的紫袍修士,而其徒弟或是机缘巧合接了杜子澄的刺杀任务。
“冯灵槐若只是渐离者,便该是受人雇佣,你们可曾查到是何人?”
青袍修士皱眉说道:“渐离者虽也有修士存在,但更以武夫居多,杀死修士的任务本就不寻常,我们兄弟三人半辈子苦修,要说仇家,确真不多。”
“何况武夫渐离者要接杀死修士的任务,价格必定超乎想象,不缺钱财的修士都是有身份背景的,面对那些人,我们向来能避则避,又怎会得罪?”
天下修士唯独月满西楼,依靠着相互间的帮衬,财势偏弱,若非有着大背景的修士,便只有是本家富足,但青袍和白袍两人一时间也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