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可疑份子单独带出,绑好,我关上后台化妆间的门,低头思考。
作者走了。
伪装该卸下了。
现在需要确认一件事。
咬破嘴唇,血是甜的,我还活着,作为一个生者。
无法感受自己的状态,所以隔一段时间就要检查一下,这是判定属性的不好之处。
判定是我的属性,它决定事情必有两面,生的对面便是死,感性的对面便是理性。人要生存在一个模糊暧昧不清的边界,不生不死,忽疯忽醒,是不可以的,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允许黑白之间还有灰色存在。
这是漏洞,也是我必须修复的内容,但是我现在找不到办法,自五岁起,我就失去了编写规则的力量。这是精神上的抵触情绪在作怪,一旦产生了,就无法消除。
母亲认为那是弗莱明的错,弗莱明因此受罚。但我知道和他无关,是我害怕了,害怕了将至的混乱,我不敢再去使用判定最核心的内容了。
修复规则是使命,出生就印在我核心法则中的一条使命,反抗它就意味着我否定自己的存在。
反抗自然是不可以做的,我选择搁置,暂且不去理会它,消极怠工是目前最好的做法。于是我被规则套牢了,不仅身体,思想也套牢了。
原来暧昧不明的灰色地带没有死去,它在规则的夹缝里苟延残喘,就如今天,叛徒没有背叛组织,但表象又是迷惑的背叛。就像反间道,他们的存在不是为了忠诚,信念,而只是单纯的为了存在。
又好像在说,混乱才是一切的本质,不可控是为真美,命运没有自己的轨迹,未来的,尚未存在的,没有人能预知,知晓。
我认为这是错的,如果未来不可测,那么过去就是可测的了吗。那么时间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关于时间的规则将全部崩溃。
1076世界的物质和精神给我们世界带来太多混乱因素,这超脱了秩序的控制,这也是我担心的。
秩序和混乱也是一对反义词,我过去的使命就是打破秩序。
世界是否需要秩序?
这是难以下定义的,失去力量的我,现在只能作为一个观察者,静观它的变迁。
“二当家,叛徒都处理好了。”路七站在门外说道。
“杀了?”
“杀了。”
“他们的尸体在哪里。”
“化成灰了,都不是地球的生物。”
“我知道了。”
“等会去灾害局,把早上几个恐怖分子放出来,他们是这些身份的原主。”
身份盗窃,外文明常用的侵略技巧,和身份的原主交换身份,自己用假身份融入人类社会,或进行间谍活动。
有能力建交的外文明是不肖用这种手段的,只有刚晋级的第三级文明才会犯这种外交上绝对的错误。
路七是无条件相信我的,他的命也是我救下来,感性认识让他不会背叛恩人,就算他背叛了,我也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受命。”
路七的脚步声离化妆间越来越远,我想起了另一件事,抓到的“叛徒”只有六个,还差一个。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不会随便盗取一个路人的身份,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最后的“叛徒”就是没有来集会的成员。
今天是乌克利斯总部代表大会,上海分部也派出了副部长蔡沅文与会,如果是外文明间谍,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自然会替代蔡沅文的身份。
我看着身上的校服,这不适合去总部,于是随便在化妆间找了一套演出服穿上,废了些时间,但我不能用魔法换装,这是规则不允许的。
“像个人啊,我。”看着镜子,自言自语。
我走到布拉柴维尔,没有犹豫推开大礼堂的门,直奔“蔡沅文”的位置。
一把捏死它,是我对入侵者最大的仁慈,只是它之后的样子实在太丑陋了,破茧而出的不是蝴蝶,而是更恶心的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