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面前的秋岑侧过脑袋,瞥了一眼鞘落的位置。
被袭击的卫士浑身好像被抽走了力气,无征兆地就倒在了地上。
而另外一个卫士,则是愣在原地,虽然微张着嘴,但丝毫没有喊叫的意思。
“自觉点,把脑袋凑过来吧。”秋岑歪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不喊,我不喊,求您放过我!”他慌忙地摆着手,“我不会揭发您的!您可以带着药马上走!我保证!”
仅仅只是一句话还没开口的功夫,这个仍然还站在几米开外的人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还横着一把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武器。
这个盗贼完全不像自己过往见到过的那般羸弱,也不鲁莽。
秋岑知道,在这样的地方,肯定是不能大开杀戒的。
陷入战斗,最大的可能就是引发骚乱。
即便现在是深夜,也难免会有神经依然活跃的人,更何况是这么敏感的地带。
但放他走……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秋岑轻声道。
“不不您误会我了,老实说,我也是想趁着他们不在意,来这儿拿一点走……”
“我深知,您一定也有您的麻烦,请拿着这些快快离开吧!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他皱着眉头,神色慌乱,努力用胡乱的措辞说服着秋岑。
见秋岑还没有相信的意思,他转身关上了身后的大门,只露出一丝缝隙,让仓库内有些许亮光。
“请您相信我,我也可以趁此机会带走一些,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渔夫,也请您不要揭发我!”
他蹲了下来,象征性地从脚边的小山上抓了一把,放进了兜里。
好吧,确实也没办法了。
看样子,这些卫士的生活也并不好过。
“我无法彻底相信你,但杀你对我也没有好处。”
“好吧,不过既然你要知道,我能够轻易进来,能轻易把这个人打昏,应该也能轻易找到你。”
秋岑捏在刀鞘上的拇指一抬,刀刃从刀鞘里露出了一截,被一丝白光照得晃眼。
“明白了吗?”
那个卫士又往兜里塞了塞,把药材在兜里平摊开来,“明白,我明白!”
“这个家伙应该没有大碍,之后就会醒来。”秋岑说道。
“还请你务必守信。”
他轻轻推开了铁门,两步走出铁门之后,又顺手把铁门合上。
夜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星星,连月亮都清晰可见。
这光,把阴影都驱散了。
总有些人,即便正义,也要栖息在阴影里。
秋岑把披风往脸上紧了紧。
也许某天,自己需要一顶斗笠。
不然,怎么留住那面前的一道令人安心的阴影呢?
他挺直了腰板,就连脚步都沉重了一些。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义贼。
劫富济贫,行义四方。
…………
良久,那个清醒的卫士从铁门里走了出来。
他搀扶着另一个卫士,另一个卫士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仍然耷拉着脑袋。
“这儿有人!”他喊道。
“诶你就别嚷嚷了,你看错了,没人。”这边这个卫士拍了下他的头。
“那刚刚那个是……?”
“跟你说你看错了,刚刚一进门你就晕过去了,我还担心来人撞见你,你这就擅离职守了。”
迷糊的卫士没再说话。
搀扶着他的卫士看着不远处的巨石,就像被削得笔直的峭壁。
“真不知道那位大人走了没有。”
他在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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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人的脖颈处上有一个部位被称为“颈动脉窦”,只需按压住那个位置保持数秒,人就可以陷入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