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的图书馆，封言抱着手里的《龙族血统解析》，眉头皱得快打结了。

他这几天没课的时候就待在图书馆，翻阅各类与龙族血统、狮心会相关的古老书籍，尝试还原“暴血”的技术，但是除了被科普了很多冷门知识与历史，其他一无所获。

“是谁跟我说西方民主开放来着，什么事都遮遮掩掩，粑粑都特么拉裤子里了还兜着。”封言心里无比郁闷。

别说“暴血”的记载了，连夏之哀悼事件的记载都遮遮掩掩，任何与龙族血统相关的书籍更是语焉不详。

“暴血”是一种可以精炼混血种血统的禁忌技巧。当然所谓“禁忌”，在小说游戏里，通常就是主角们作弊的神器。“暴血”也不例外，它的效果简单粗暴，就是精炼血统，强行提升混血种的血统阶级与对言灵的掌控能力，高度的暴血甚至能令低阶言灵短暂进化到高阶言灵——这对于混血种来说近乎神迹。

这也是封言这么上心的原因。

通常来说，混血种的血统生下来就注定了，现实可不像小说里有什么天地灵物，吃了就能提高血统进化言灵。

老天爷对每个人也很公平，假如真像爱因斯坦说的那样，上帝喜欢掷骰子，那他大概也会像掷骰子一样给每个混血种分配血统。父母给力的加1底分，祖上尊贵的加1上限......公平得近乎残酷。

可以说唯有这一点混血种和正常人很像。正如绝大多数普通人，从他出生那刻起，他的家庭、环境大概率就决定了他所拿到的剧本，有人天生就是主角，更多是跑龙套的。

封言上辈子听混国企的同事讲过一个段子，说有次他跟同事闲聊，聊到当地的房价和贷款政策，想借鉴参考一下，没想到人家一摊手说“我不知道啊，我家里全款买的。”听完只能感叹一句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是架不住有人出生在罗马。

而混血种天生也分三六九等，尤其是在混血种家族中。比如加图索家族，既然有凯撒这种出生之时就被钦定为王，被冠以凯撒大帝名字的命中注定的王者。

那么自然也会有生下来只有微薄血统的边缘之人，以及血统极度危险不稳定的，前者还能在家族的余荫下度日，后者中凶残暴戾的刚出生即会被处死，稍微温和一点终身被关在某个无名的海中小岛，作为实验对象兼“秘密武器”，如非意外终身不得踏出半步。

因此，能够令混血种跨过天生的血统阶级，迈向“进化”的“暴血”是堪称BUG般的存在。楚子航更是凭借“暴血”技巧，从‘A’级晋升为众人公认的‘超A’，甚至能跟龙王掰掰手腕。

而在一百多年前的“夏之哀悼”事件中，梅涅克·卡塞尔以及昂热等人所面对的疑似龙王的“李雾月”，更是称呼“暴血”为封神之路。

由此可见“暴血”的背后隐藏着诸多谜题，甚至有可能是以凡人之躯晋升神明的道路之一。

最关键的是，“暴血”不像某些游戏里的什么天道筑基，地道筑基，还要你去下秘境打副本收集珍贵素材，像什么“葬沙骨”，“朝夕露”，“千年钟乳”。它只是种谁都能学会的技巧。

原著中楚子航是单纯从狮心会的档案与历史中，翻查到了零星的资料并进行逆推，说明暴血的技术其实并不困难，大概率也不会需要什么媒介，甚至不存在太大的门槛。

对混血种来说，“暴血”并非凭空而生的力量，而“暴血”本身也没有什么所谓的门槛，更像一种本能的技巧。就像身体里有道门或者“枷锁”，只要顺着引导找到那个“枷锁”，打开并释放它就能解锁龙族血脉中真正的力量。

可惜在这里有个但是。天上不会掉馅饼，正如《玛丽·安托瓦内特》中所说“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任何得得之轻易的力量，背后都标注着与之对应的代价，就像《钢之炼金术师》里的等价交换原则：没有牺牲就没有获得，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

暴血一方面会令使用的混血种产生强烈的杀戮欲望，每次使用都会向深渊滑得更深，尤其是高度的暴血，频繁使用更是可能丧失自我意志，沦为只知杀戮的野兽。

而另一方面，虽然暴血能精炼血统，但因为混血种体内同时蕴含着两种不同的血脉与基因，原本会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不平衡的刚出生人就没了）。但随着龙族血统被精炼，龙族基因将压倒人类的基因，就像货车碾过一袋薯片一样。

使用者也会被逐渐拉扯向龙族的那一面，由内而外的向“龙族”转变。可是纵然被碾压成渣，剩下的人类基因依旧会坚挺的维持最后的体面，使用者可能会无限接近纯血龙族，但永远也无法抵达。

这就像数学里无穷接近的概念，混血种只能无限接近，但最终只会维持不住脆弱的平衡，彻底堕为死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