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时疫之下,能够将太医院和京营全部拉下水,萧子澄可不相信此事幕后主使会是一个奋武营经历。
要想继续追查,那名太医院恩粮生,便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故而他便授意吴天暗中查探。
吴天闻言脸色一黯:
“少爷,等小人寻到那名恩粮生老家时,他全家已经被灭门了...”
“太医院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回少爷,小人托人询问过,那名恩粮生并未请辞,太医院竟也没有追查此事。”
对于这个结果,萧子澄并没有太多意外,却也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太医院可是有一套严密的制度,每个医生都有各自的指责。
从御医传唤到诊视御脉再到烹调御药,层层秩序规范,任何人不能随意变更,不容有丝毫差错、懈怠。
现在一名恩粮生突然消失,太医院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说,整个太医院都已经牵涉其中?还是他们被什么人封口了?
“当真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啊。”
萧子澄愤愤砸了一下桌面,事情到了这一步,竟是陷入了死局当中。
吴天看着烦闷的萧子澄,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便说,连都快憋红了。”
吴天那副滑稽的样子,把萧子澄逗笑了,没好气儿的说道。
“少爷,小人在回京的时候,听到一些关于荒山的流言,怕是对您不利啊....”
“先下去换身衣服,和我去趟荒山。”
挥退了吴天,萧子澄的脸上爬上了一抹阴霾。
悬在他头顶的无形之网,看来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缜密。
他前脚刚受了封赏,又因献避疫的方法,被圣上委派统领京都治疫之事,后脚疠迁所便有人贪墨药材。
不光如此,最近几天京都中盛传的童谣,矛头也都指向他。
这个时代,若是被扣上一顶叛乱的帽子,别说一个小小的伯爵府,就算是皇子谋逆,下场也好不到那里去。
昨晚若不是将太子拉上,暂时打消了汉王的疑虑,昨晚他未必能全须全尾的走出汉王府。
“少爷,外面有人找您。”吴天去而复返,面色有些古怪,“是荒山来的,说什么也要见您。”
萧子澄眉头一挑,披了件袍子便朝外走去。一进院子,他便看到站在寒风中的二牛,身后还跟着一名满脸恐惧的中年男人。
二牛一见到萧子澄,便恭敬道:
“小人,见过恩公。”
萧子澄看着二牛不由有些意外,下一刻他似想到了什么,英俊的脸上满是肃然。
二牛伸出手拽了把身后的中年男人,轻声道:
“你自己和恩公说。”
孙二面上满是沟壑,他显然很是恐惧,一双小眼被沟壑遮挡,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眸子。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整个人在发颤,可看到了方继藩,就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在孙二心中,萧子澄是自己的恩公,是救命的菩萨,是一个实打实的好人。
在荒山,没有一个人敢说萧子澄的不是。
他深吸一口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道:
“恩公,小人早年间入了摩尼教,此后一直在为教主作事,这些年来摩尼教在京都中徒众,全都是小人招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