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视野里,墨哗双眼闪着细碎的光,淡漠的神色,仿佛生病的不是自己。
大概暗卫都不准许有个人情绪,也不准许向主子寻求帮助吧。
赵云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墨哗脸上,是一种让他难以理解的愁绪。
空间里有退烧贴,也有退烧药发炎药,赵云宁添了些柴火,将火堆点燃,道,“我去给你打点儿水,乖乖呆着。”
“是。”
他清冷低沉的嗓音竟然意外的好听,赵云宁踉跄在黑暗中行走,墨哗的目光紧跟其后,直到她最后消失在洞口。
赵云宁用铜锅在潭水边儿取了一点儿水,顺手将药片全部融进水中,灌木丛随风作响,起身的瞬间,一头饿狼朝她凶狠俯冲而来。
赵云宁眼眸一沉,早有准备抬手一击,锋利的匕首刺贯穿恶狼头颅,温热的血溅了她一脸,恶狼还没来得及呜咽一声,就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
这头狼虽瘦,也有一百来斤,扒掉皮去掉骨头,也有几十斤的肉,狼血还可以给病人滋补,补充盐分。
赵云宁露出一抹笑容,拖着尚有余温的狼回到山洞,将融了药片的铜锅端到他面前,“把水喝了。”
墨哗喝掉铜锅里的水,赵云宁又拿出一块儿湿布搭在他脑袋物理降温,“躺着别动。”
她的手很温暖,眼睛里布满了关切。
但,这也太逾越了。
可他也无法违抗主子的命令,也不想推拒从未获得过的关心。
墨哗握拳躺下,饱满的额头搭着她撕扯下来的衣角,半嗑的眼帘,遮挡住一双淡漠的黑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在跳跃的火光下破碎惹人怜。
赵云宁没察觉他的不对劲,低笑一声,这么听话,幸好她是正经人。
赵云宁怕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野兽,拖了一些柴木,让火堆燃的更旺盛一些。
她又拿起唯一的铜锅,将狼血放干净,把狼皮扒掉,将狼肉从骨头上剔下来。
狼血凝结成血旺,赵云宁切成小丁,和骨头一起炖上。
没有放调料,好在食材新鲜,应该不会腥。
骨头血块汤咕噜噜地冒着泡泡,赵云宁忽然想到,墨哗躺了这么久,好像还没有上过厕所。
应该不会憋出毛病吧。
赵云宁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将衣服扔给他,“穿上去如厕,小心不要扯到伤口。”
墨哗缓缓从被子里坐起来,纵横交错的伤口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骇人。
有的伤口,甚至比墨哗刚受的新伤更加恐怖。
也不知道医疗环境如此落后的古代,他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他站起身,完美的腹肌和人鱼线暴露无遗,赵云宁看了几眼,微微避开视线,“你不用走太远,有什么事儿叫我,我就在旁边。”
赵云宁把他当做易碎瓷瓶般照顾,明明自己才是金枝玉叶的郡主。
墨哗视线落到她垂下的手心,满目伤痕,一丝莫名的情绪涌上胸口,她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还是……换做其他人也是如此。
他不敢继续思考,缓缓走出山洞。
赵云宁一边注视他走进林子,一边砍些藤蔓,准备做个背篓。
放进空间里的食物,就能假装从背篓里拿出来。
赵云宁藤条砍的差不多了,墨哗从林子里走出来,伸出手,一颗野生的三七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心里。
已经用水清洗过了,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