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是不一样,我其实是个少女。”
唐晏被她说得一愣,对啊,燕北辰新婚夜接军令,这事谁人不知?她……还真没说错。
章碧螺把话题找回来,“照你的意思,大宝就该挨那一巴掌?”
“那不可能!”
“你又不出手,还不让我出手?那女人谁来制止?轮椅上那位?算了吧,关键时候挺身而出的还得是亲娘,这叫为母则刚!”
“砰”大门关上,唐晏今天的挨怼成就达成!
章碧螺直接去了西屋,几个孩子趴在床边,脑袋都拱到了床下。章碧螺笑道:“你们越盯着,它越不敢动,去院里玩一会儿吧,等它熟悉了就会出来巡山。”
“娘,”二宝抱着章碧螺的腿,“他好几个地方破了,上了药总想舔。”
章碧螺道:“哎呀,那得给它做个圈。”
她画了草图,直接叠了个纸飞机,攀到墙头扔到右边院子,大声道:“照这图帮我做一个,材料要坚韧些,不能一碰就碎。”
燕北辰在墙那边问:“这是什么?”
章碧螺又不能说这是伊丽莎白圈,便随口诌了一个,“这叫‘猫猫不舔圈’,戴上这东西,猫狗伤口好得快。”
燕北辰应了一声,研究那张图纸,唐晏来回踱步,晃得他头疼。
“说什么为母则刚,本公子当然觉得她制止那女人是对的,但作为大宝的娘,她若挨揍,丢得是你的脸!章三娘虽然是悍妇,但对方更悍……我明明是替她想,她却不领情。”
“你停下。”燕北辰道。
“我停不下来!以前我不便去侯府,便多次打听,得到的都是章三娘犯蠢的消息!她偷拿你弟媳的首饰,还惦记我姐姐的嫁妆,整日顶撞婆婆,苛责下人。如此不堪一个女人,现在居然天天指派我们做事,真是岂有此理!”
他这边义愤填膺的,章碧螺的声音再度传来,“唉,今儿个光吵架去了,没顾得上买菜,这是清单,麻烦帮我备齐。”
嗖,又一个纸飞机飞过来,里面还夹了一角银子。
唐晏气得大声说:“你还没完了!”
章碧螺的话特别气人,“反正你们不会拒绝。”
唐晏口嫌体直,麻溜地派人给办了。他认为自己有非做不可的理由:舅舅要是不管,外甥就得挨饿。为了让外甥快点吃上饭,不仅要办,还得以最快速度好好办!
大宝救下了那只乌云盖雪,非常骄傲,说当初给狸奴捕头取名,很快就有了一模一样的小猫咪,这都是缘分。所以这猫也不用另想名字,跟着小捕头叫燕飞将就好。
燕飞将成为大熹第一只带圈猫猫,尾骨骨折也不耽误每日巡山。
章碧螺养崽逗猫好不快活,金多鑫那边却憋了一肚子气。
她被踹一脚,儿子金贵被踹很多脚,衣服毁了没人赔,还要被很多人嘲笑。
想着自己那般狼狈,金多鑫气焰矮了不少,好几天没敢出门。说来也怪,某天突然有人送了封信来,上面仅有一行字:
欲知章氏秘密,明日酉时初刻,望仙楼。
这要是平时,金多鑫理都不理。但这几天她对章碧螺恨意正浓,居然真的赴了约……
几天后,章碧螺该去书局交稿子了。
“芸娘,芸娘?”章碧螺隔着墙喊。
李芸娘没回应,唐晏倒是出了声,“李芸娘相公半月后回来,她一早出门带慧娘去做新衣。”
章碧螺笑道:“你挺了解啊。”
唐晏没再吭声,章碧螺想了想,抱着小宝直接去邻院。
燕六开了门,唐晏摇着扇子出来,“真是稀客。章三娘,这是你头一次上门,进了我这院子,是不是有些自惭形秽?”
章碧螺道:“你快别找骂了,你姬兄呢?”
唐晏一指院中凉棚,燕北辰正在看图纸。
“章三娘,你昨日送来的图有些怪异,看着是把剪刀,中间怎么有个缺口?”
“这是用来剪猫指甲的,我本来想着,燕飞将若是喜欢出去打架,还是留着指甲好。但是它现在养伤,孩子们总抱它,怕不经意被它抓到,还是先剪剪吧。”章碧螺把小宝往他腿上一放,“我出去一趟,帮我带会儿孩子。”
燕北辰愣住,手上抱着软乎乎的小宝,有点不会使劲儿。
唐晏习惯性抬杠,“整日说我们是坏人,如今却要我们带孩子,我们是男人,不是奶娘。”
章碧螺冷哼,“不用带‘们’,我找他带孩子,根本就没带你。”
“为何不带我?本公子好歹是孩子的……邻居。”
章碧螺微微一笑,“你自愿的?你真想跟我家崽崽亲近?这可是小宝,不是大宝和二宝。”
唐晏心道:我要是说不,她马上就得跟两个大的说我坏话。小宝怎么了,那不也得跟着大宝叫我一声舅舅?
于是唐晏道:“大宝二宝是宝,小宝也是宝。”
章碧螺啪地打了个响指,“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可没逼你哦,我一个小寡妇带着仨孩子,老可怜了呢!”
唐晏抓狂,“我知道!你都说一万遍了!”
“一亿遍我也要说,”章碧螺笑笑,“我家没男人,哪怕是成婚后,我那相公也形同虚设。现在别人都说他死了,其实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有他没他不都一样吗?还是你们重情义,愿意帮我照看孩子,比我那死鬼相公有用多了。”
唐晏气道:“章三娘你别来这套,你骂人呢?”
章碧螺笑得眉眼弯弯,“唐公子说说看,我骂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