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江面上果然出现了不少船,这让张允立刻紧张起来。
可他极目瞭望,不禁哑然失笑。
这些船大小不一,虽然为数不少,但没有艨艟斗舰之类的作战用船,而且所有的船都簇拥在一起,很显然不是为大战准备。
如果是敌人,从这个方向来的肯定是江东的水军, 张允就不相信世间还有跟曹仁一样完全不会水战还瞎指挥的人。
“都督,这些船该如何处置?”张允的手下下意识地询问。
张允沉思片刻,一脸凝重:
“派船,将那船上的人……等等,我请曹将军下令!”
见江上出现变故,曹仁的侍卫也不好阻挡,嘟囔着碎碎念了一番,这才放张允去见曹仁。
张允连滚带爬地进入船舱,赶紧向曹仁汇报军情,并表示应该抓紧分兵,将那几艘船上的人擒杀。
“为什么?”曹仁有气无力地道。
这一路大船的颠簸真的让曹仁吃尽了苦头,尽管船的速度不快,但曹仁还是头晕目眩,看见张允就想吐,声音中略微有些烦躁。
张允心说这特么还用解释?
这次三万水军进发,动用大小战船超过五百,这已经是荆州水军近一半的家底,剩下的船要么供北地士兵操练,要么在襄阳附近驻扎供,要么在整修,万一这船是敌人, 江陵岂不是毫无准备?
不过曹仁官大, 张允也只好低眉顺眼,勉为其难地道:
“恐怕那些船是敌人,我等要谨慎为妙啊。”
曹仁把目光投向张允身后的那个亲卫,亲卫从怀中取出徐庶所做的《破刘要诀仔细看了看,果然从上面找到了若是江上有船,定分兵灭之。
他朝曹仁点点头,曹仁哼了一声,艰难地站起身来,透过船舱的小窗向外瞭望,见远处二十多艘民船影影绰绰浮在江雾之中,心中当真是说不出的烦闷。
“张允,”他不快地道,“张都督,你懂打仗吗?”
张允打了个哆嗦,连称不敢。
曹仁冷笑道:
“自古敌情不明,贸然分兵乃是兵家大忌。我军千帆齐进,声势浩大, 正是一股荡平刘备之时, 若是随意分兵, 船阵必散, 那大船行进必然耽搁时日。
若是刘备有了防范,又待如何是好?”
张允还待多说,曹仁不耐烦地挥挥手:
“就算那些人是敌军,至多不过千人,难道他们还能打下江陵?当年我统帅大军大战壶关,高干也频频千余人袭扰我军侧翼,若是每次我都停下来与之大战,只怕现在还在河北搏杀。不必多言,江陵固若金汤,我等只消一路猛进,消灭刘备便是。”
张允心中大骂,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回去,让众人别管那些小船,继续向夏口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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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平站在船头,眺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曹军船队,不由得心中生出几分畏惧。
这么多船,一看就是荆州水军的主力,若是他們突然分兵来进攻自己,这江上大战,他们也只能凭船小的优势赶紧逃跑。
可从远处瞭望,这些大船居然懒得分兵,径自向夏口前进,显然没有把己方放在眼中。
关平有些意外,却又非常敬佩地看了陆议一眼。
在离开夏口之前,陆议就已经做出了预判。
在夏口,陆议简单将事情的经过给关平说了说,他当然没说自家叔叔和张昭有问题,只说张昭老谋深算,之前早就跟孙权刘备商议好,这是一盘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