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朱橚如约带着朱雄煐出宫玩耍,刚到东华门就看到了李善长。
“见过皇长孙殿下,见过周王殿下。”,李善长拄着拐杖向着两人行礼。以他的身份可以不向着朱橚行礼,可得向皇长孙行礼。
朱橚拉着朱雄煐好奇地问道,“李相国什么时候用上拐杖了?”
对方只是笑着摇摇头,“殿下,人老了精力不济,走路都费劲了些。听说您大婚有恙,现在可好些了?”
“父皇找了半个太医院为本王诊治,自然是好多了,多谢李相国挂念。”,朱橚知道自己昏厥压根不是什么病,而是无故冒出的记忆太多导致。
说罢他就带着朱雄煐坐到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向着秦淮河而去。
“慢点,别踩空了。”
李善长则是继续迈着蹒跚的步伐,向着皇宫里面走去。
文华殿。
朱元章正在看奏折,“陛下,李相国求见。”
“让他过来吧。”
“是,陛下。”,太监陈保闻言转身向着殿外走去。
不一会儿李善长就费力地迈过门槛,上前几步将拐杖放下,顺势跪在地上,“老臣叩见陛下,恳请陛下念在老臣辅左二十多年的苦劳,准了老臣的请辞。”
朱元章从龙椅上起身走下玉阶,亲自扶起了李善长,“善长啊,快快请起。”
“多谢陛下。”,李善长费力地起身,他身上的老迈并非是装出来的。而是三天来没有睡过一个囫圄觉,加上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只是喝水。
一举一动像极了一个即将入土的老迈之人,没有半分地破绽。
“善长,来偏殿坐。”
“陛下先请。”
朱元章和李善长对坐在偏殿的椅子上,感慨地说道,“善长,咱还是舍不得你走啊。”
对方只是笑笑,“陛下,老臣已经六十五了,如今走路都费劲,如何能担当得起中书省宰相之职?
老眼昏聩之下不但辜负您的信任,更怕耽误了朝廷的政事,陛下还是择年轻贤才任之。”
看着他朱元章想起了很多往事,“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应该还是至正十三年吧,那时咱还是只是一个小小的镇抚。”
镇抚是明朝万户府,都威卫使司所属掌理军匠的镇抚司之长官。
“陛下,您当年可不只是镇抚,老臣记得您不但收编了濠州的上千壮丁,定远民兵三千,还有横涧山的两万有余元军。
而老臣才是一个偷生于乱世的穷酸秀才,没有功名更没有官职。幸好得遇明主,才有了今天的一切,老臣尤为地感激。”
动荡的乱世之中,豪杰才会显现。朱元章和李善长这样的底层,才有了一展抱负的机会。
正所谓宰相必起于州部,勐将必发于卒伍。
“好,咱就准了你的请辞。不过中书省宰相之位尤为关键,你觉得谁可以接任?汪广阳如何?”
被问到到的李善长打起了精神,“陛下,汪广阳办事老成,不过稍微懦弱怕事了些,且不懂左右变通。”
“那胡惟庸呢?”
“禀陛下,胡惟庸此人行事虽稳妥,可多了些急功近利,办起事来蛮横些。若他担任相国,那朝廷上下定然不合,百官难以服众。”
“哦,他不是你的得意门生吗?”,朱元章好奇地问道。
李善长只是郑重地站起身拱手说道,“陛下,胡惟庸是老臣的学生不假,可您现在问的是宰相人选。臣只好据实上奏,不敢有半分隐瞒。”
听到这话的朱元章笑了笑,摆摆手说道,“善长,坐下吧。那你觉得谁适合中书省的宰相?”
“刘伯温,老臣觉得若是刘伯温能担任宰相,中书省上下必然是四平八稳,政通人和。”
“他就算了,刘伯温请辞才不久,他的身子还不如你呢。咱之前派太医去看过了,他的咳症是天天不止。”
李善长只是惋惜,“那老臣暂时想不到合适人选,只好由陛下圣裁了。”
他很聪明的将所有人的优缺点都说了一遍,没有给出自己的任何偏向性。
朱元章思考片刻,随即笑着说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你的儿子迎娶了咱的长女,现在咱也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