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公怒眼圆瞪,却敢怒不敢言。
其余人见势,也纷纷下跪。
沈长离冷笑一声,
“沈国公与其在这里瞪眼,不如想想如何平息京中这场流言。”
花落,少女阔步离开,只留给众人一个嚣张的背影。
沈夫人委屈巴巴地扑进沈国公怀中,像以往一样,开始哭诉。
“这三丫头也太不讲道理了,老爷,您看妾身的脸……呜呜呜……”
此刻的沈国公根本无心听那些抱怨的吐槽,他心里满是玉阳公主的脸。
不耐烦地拍了拍沈夫人的背,
“够了!你还嫌家里的事儿不够多么?”
沈夫人吓了一跳,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
“老爷,三丫头叫老爷受了委屈,老爷怎么把火全撒在妾身上?妾身一辈子,不都是为了老爷吗?”
沈国公看了眼风韵犹存的沈夫人,心中到底不忍,一把揽住沈夫人。
“唉!若柔儿有你一半妥帖,我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气。”
提到沈玉柔,沈夫人眼底恨意一闪而过。
“柔儿虽然娇气了些,但一向都是好孩子,老爷,那件事都是……都是一场误会。”
小不忍则乱大谋。证据不全的情况下,沈夫人不能将这盆脏水泼到沈长离身上去。
沈夫人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吴侬软语的调调,顿时消磨了沈国公心中一半的气。
沈夫人一边在沈国公胸口画圈,一边道:
“老爷,天色不早了,妾身好久没有给老爷捶脚了……”
天雷勾地火,一触即燃。
沈国公打了两个哈哈,跟着沈夫人进了屋。
沈夫人花样不少,可沈国公却一直心不在焉。
察觉到这一点的沈夫人,回头看向挥汗如雨的沈国公。
“老爷今儿是怎么了?”
沈国公反应过来,抽身躺下,“没什么,就是总觉得屋里有股怪味。”
沈夫人一惊。
每次给沈玉兰敷完药,她都会在屋里熏两三个时辰的熏香,还有味儿?
沈夫人还在想措辞,身侧已经响起了阵阵鼾声。
点燃了她身上的火,却又不解决,还睡得跟个死猪似的。
沈夫人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枕边人似乎还做了美梦,喃喃自语着。
“玉阳…玉…阳…”
玉阳公主?
死了多少年了,竟然还惦记着她?
沈夫人怒不可遏,似要把沈国公的脸看出一个洞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夫人还是起了床。
“夫人,您…您怎么起来了?”守夜的红裳低着一张脸,生怕受沈夫人迁怒。
沈夫人用脚勾起红裳的下巴,眸中带着几分厌恶。
“你倒是尽心。”
“为夫人尽心竭力,是应该的。”
“尽心竭力?怕是都要尽心竭力到床上去了吧?!”沈夫人一记窝心脚踹向红裳的胸口。
这动静不小,伍婆子闻声而入。
伍婆子连忙向红裳使了个眼色,随后来到沈夫人旁边,安慰道:
“老爷还在里头,夫人何故动怒?”
“还说呢!”沈夫人有些更咽,
“玉阳公主都死了十几年了,可老爷还惦记着她!”
“怎么可能呢?定是夫人多心了。”
“多心?”沈夫人委屈落泪,
“妈妈不知道,十几年来,每每我与老爷行房事的时候,老爷…老爷都只让我背对着他!做梦呓语,还时常唤玉阳公主的名字……”
伍婆子瞪大双眼,“没想到老爷对玉阳公主竟是用了真心?”
但随即她又平静下来,宽慰道:
“真心又如何?人已经死了,只有活着,才是最大的胜券,夫人,若是您的肚子再争点气,整个沈家不都是您的?”
“妈妈说得轻巧,老爷身体每况愈下,这两年来,行房事隐隐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再怀孕谈何容易?就算怀孕,又怎么能保证一举得男?”
沈夫人叹了口气。
伍婆子握住了沈夫人的手,坚定道:
“夫人可曾听过狸猫换太子的典故?”
“妈妈是说……”沈夫人眸光微闪,心中已经有了计策。
既然沈国公一直把她当做替身,那她借腹生子,夺取容宠又怎么样呢?各取所需罢了。
沈夫人暗自盘算着,殊不知,她和伍婆子说的这些话,都让红裳听了去……
握瑜院。
沈长离难得睡了个好觉,刚睁开眼,那风势就映入了眼帘。
真是坏心情从早晨开始!
“小姐,该起床了,小姐不是说练完琴还要出去的吗?”
“啊!昨天的承诺跟今天的我有什么关系?”沈长离想到练琴就头疼得厉害。
守羽掀开窗帘,“那…还练琴吗?”
“练!怎么不练!”
沈长离气冲冲地起身,她不练琴,改日见到寒君袂,又要被阴阳一番。
她沈长离,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看不起,她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不过是一曲《凤求凰而已,她一定要悄悄努力,然后惊艳寒君袂。
洋洋洒洒练了百来遍,等到手指磨出泡她才停下来。
吃了个早饭,就出了府。
今日出门,她只做三件事。
第一步,她要确认玄冥的生死。
玄冥的脚上被涂了荧光粉,顺着荧光脚印,她一定要找到破庙,从而找到玄冥。
可走了一圈,她压根就没找到破庙!
我草?凭空消失了?这不可能!
“大爷,我记得这儿之前有座破庙的,怎么不见了?”
“啊?什么破?”
“破庙!”
“什么庙?”
“算了,没事了。”
“诶好。”
都说跑得了人跑不了庙,这下庙都跑了?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支袖箭向她飞射而来,沈长离迅速侧身,袖箭擦身而过,定在身后的木桩上。
沈长离警惕地取下袖箭,那袖箭上果然带着一封卷信。
展开一看,就惊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