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晌午落了小雨,说凉也算是寒风的刺骨。
那芦苇丛中蹲着一只全身污泥,小尖脸却擦的干净的少年。
少年旁边红衣铺地,莫赠抬头顺带看到,那少年面容的阵阵青白。
而且唇好像被什么东西啃的发红,这一幕让莫赠脑子里混进了春泄图,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
“你是谁?”少年沙哑着嗓子问道。
莫赠叼着草,轱辘着眼珠,嘿嘿道:
“你就喊吧,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救你。”
那少年憋了口气,持着剑指着莫赠,怒而睁,
“哪来的泼皮小儿!”
他站了起来,小腿绑着的练功绳下,有凌乱着却紧绷的布条,他脚下却猩红一片。
莫赠揉了揉眼睛,有些恍惚。这才看清地上扔的是件染红的中衣。
许是刚刚瞅着太阳辨位,眼睛被灼了,这才导致没有看清。
莫赠叼着芦杆儿,手中甩着芦苇条儿,抖腿道:
“土生土长的泼皮小儿。”
“你!……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过来帮个忙。”他道。
莫赠眯起了眼睛,富家子弟的通病啊。
她不想在再这里耗下去,轻瞥周围再无人,便往那个正在束头发的少年走去。
翻转手心中,秦老给她的禁言符还在袖子里揣着。
少年束发动作慢了些,微呻道:
“走那么慢!帮我擦擦脖子后面够不到的脏物!这破湖看起来怪干净,谁知道掉进去湖底污泥这么臭。”
莫赠很想来一句,那不是湖水,是海……
不对。
“你掉进余滩了?”莫赠问道,
“那这伤,是余滩之中,海尸所做?是把你抓了?”
像是羞辱的话语刺在少年耳中,他低怒道:“不是!你再说一句我杀了你!磨磨蹭蹭的快点把那脏污泥擦了!”
“好,好啊。”
莫赠上去将禁言符呼在他嘴唇之上,来不及让他发声儿就携住他的胳膊,将他束一半的发带紧扎在他双腕,膝盖压住少年的胸膛,动作麻利的开始翻他的腿。
翻到小腿上沾污泥的黑衣,莫赠就开始犹豫了。
唉,不对,原来是肖家那一身黑乌麻漆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