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可和蓝羽墨赶到医院,正见门口的周以正在抽烟。一个小时前,赵可跟李队通了电话,李队立刻安排周以正来查艾尘宇的情况。
“查得怎样?”赵可直截了当地问。
“不是绑架。我查了监控,他是自己走的。”周以正掐掉烟头,满脸疲惫望着赵可。“你也得休息休息了。黑眼圈重得跟画了烟熏妆一样。”
“他神志清醒地自己走的?”蓝羽墨错愕地追问了一句。
“对!还换了衣服。本来刚给他约了脑外科医生下午检查。没想到突然就从昏迷中清醒了,走得很匆忙。因为穿着工整,护士以为是病人家属,没太注意。”
“那我去他家看看,尘宇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蓝羽墨匆忙说。“对了,幸好这幼儿园主任只是踩碎了我的手机屏。赵可,我把录像转你,那是尘宇用命换来的,你帮我留好。”
赵可点头,看着蓝羽墨匆忙离开的背影发呆。周以正意味深长地嘿嘿一笑,扬起了眉毛。
“你什么时候有的这种心?不像你了。”
“什么?”赵可心不在焉地把头转了回来。
“慈悲心。你不是在跟李队打电话的时候说,艾尘宇有很多不对劲儿吗?看样子,你根本没打算告诉你这个朋友啊。”
“艾尘宇为蓝羽墨变成这个样子,为几个孩子吃饭的问题冒险去调查。你觉得这样的时候,对羽墨说那些话,她又能听得进去?她心里还有事儿烦着,自己的心理素质又一般,这个时候,我可不想给她填堵。”
“不过,这个艾尘宇我反复调查了几次。虽然说了几个谎,也不至于让你这么怀疑吧?我看,你的真实想法,是想要借助公安的力量,帮蓝羽墨调查艾尘宇失踪的事儿。”
赵可不置可否,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我还要去见个人,你一会儿把这些东西带回去查查。”赵可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拿出个小道具和一个口红。“这个刀具我觉得材料很特殊,让北京过来的同事一起看看。还有这个口红,一定要万分小心,别做任何破坏性检查,尽量保持原样。”
“什么玩意儿?哪来的刀具和口红?”
“你先测,问那么多。这段时间,那个id找我了吗?”
“没。”
“它出现了立刻通知我。”
“你要去见谁?”
“幼儿园园长。”
“什么?我还以为你去调查超英凶手案,局里都忙成一锅粥了。上上下下的都坐不住。你制定了一个计划,现在就扔下不管了?”
赵可刚要转身离开,听到周以正的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停下了脚步。
“你们可真有意思。杀人的就管,给小孩儿吃有毒东西的人渣就不管?”赵可一双秀目紧紧盯着周以正疲惫不堪的脸。“好像幼儿园园长这样的人,在社会上的毒性,不是远远大过一个四处杀人的连环凶手么,这个道理你不懂?”
“这是各司其职的事儿!我们的义务是抓犯人,是避免犯罪。”
“什么是犯罪?杀人算犯罪,毒害儿童不算?就因为不是直接犯罪?就因为没有造成直接伤亡?他们比杀人犯更该受到惩戒!”
“赵可!”周以正也生气了。“你看看现在的自己,跟帽子戏法凶手的想法像不像?我说,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如果想要为民除害的人是魔?那无视孩子健康的,利欲熏心的幼儿园园长呢?就因为他有保护伞,所以永远不可能被划到魔?”
赵可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了,只是冷冷地抛下了最后一句。
“幼儿园这件事儿没那么简单,环环相扣,甚至有可能和蓝见盛的死有关。我倒是很有兴致去见识一下这个禽兽不如的园长。”
赵可在周以正有些担忧的目光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是,这一整天,赵可并没有找到园长,幼儿园也因为怕家长闹事关停了。
蓝羽墨也并没有找到艾尘宇。
她既没接到艾尘宇的电话,也没找到他人。
艾尘宇仿佛离开医院之后,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蓝羽墨想到艾尘宇的肋骨被踢折,疼痛难忍的模样,心若刀割。
下午,她不得已又赶往闺蜜正帮忙看护聪的医院,聪又烧起来了。
医生说聪的情况有点复杂,似乎因为吃的不干净而引发了急性肠胃炎高烧不退,需要住院观察。
蓝羽墨在给聪办住院手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信用卡额度超限了,刷不了钱。
她给前夫拨去电话,没人接。
因为前几天婆婆的事儿,前夫一直不理她。
蓝羽墨挂断电话,把儿子的情况编辑了一下,发了个微//信过去。
前夫立刻把电话打了回来。开口就是一顿痛骂。
“蓝羽墨你就是一大白痴。自己工作丢了就够丢人了,又无脑带着你男朋友来骚扰我妈,我妈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现在又来告诉我儿子你也养不好了。你给他吃什么了?聪现在怎么样。”
这一整天,蓝羽墨已筋疲力尽,听到这样的话,气得浑身直抖,强忍着怒火说:
“别啰嗦那些有的没的。现在你儿子聪需要钱住院,他的情况不太稳定,不给我打钱,他有危险你就后悔去吧。”
前夫那边儿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刺耳的声音。
“蓝羽墨你也太不要脸了,变着法的跟我老公要钱。我老公也不是就你儿子一个孩子,钱都给你们了,我女儿怎么办?喝西北风啊。你自己搞三搞四的给小白脸把钱都花完了,编个理由继续跟我老公要是吗。你的小白脸把我婆婆给打了,我们还没跟你要医药费钱?你有没有人性啊?”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