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贺正词的小儿子贺成材、富商王也的独子王思栋。
贺正词官职仅次于吕梁、王也号称宁远最富,有“王半城”之称,同时是宁远县大家族王家的族长。贺成材和王思栋,也算是宁远县仅次于吕方的纨绔了。
至于其他几位,还稍有不如。
吕方嘴角扯起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来,“几位兄弟怎的来了?”
贺成材轻轻叹息了声,瞧瞧两个武师,道:“昨日邀吕兄清元寺踏青,没曾想发生这样的事情,让得吕兄受累,成材心中甚是愧疚啊……若是不来看看吕兄,那还算是个人么?”
他五官其实还算不错,可惜就是嘴角那颗带着黑毛的大肉痣着实有点煞风景。
“是啊。”
站在贺成材旁边的王思栋也连接口道:“昨夜我也是辗转难眠,心里想着方哥儿你在这吃苦,实在不是滋味。方哥儿,等你这惩罚结束了,由我做东,必要请你去醉花楼好好逍遥一番,去去晦气,如何?”
“王兄今日如此客气么?”
吕方咧着嘴笑,心里却说:“倒要看看你们两个王八蛋还想玩什么把戏。”
王思栋有些讪讪地笑,“方哥儿你就莫要挖苦我了,对兄弟们,我何曾不客气过?”
“那是,那是。”
吕方笑道:“那弟兄们且先去醉花楼等我?等我恢复了自由身,马上就过来。对了,那幼熙小娘子可得留给哥哥我。”
一众纨绔都哈哈笑起来。
贺成材道:“吕兄身在树上,心里却还牵挂着幼熙娘子,当真让人佩服。那幼熙娘子若是知道,怕要感动得哭了呢!”
醉花楼是宁远县唯一的一家青楼。
而幼熙娘子则是醉花楼里的花魁,长得白白嫩嫩,据说是在郡城潭州府因得罪了人给排挤回来的。以她的姿色,在醉花楼着实是鹤立鸡群。
吕方道:“见笑,见笑。”
贺成材意味深长地瞧瞧他,又道:“听说昨日郡主和世子本是打算把吕兄你悬梁的,是吕兄你大展诗才,让郡主都为之折服,这才免了悬梁之刑。吕兄可真是藏得深啊,以前怎也不曾在兄弟们面前显露显露?”
吕方嘿嘿笑道:“不过是信手拈来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一众纨绔神色古怪。
信手拈来?
你咋不吹上天呢?
他们可是都很清楚吕方的秉性。这家伙绝对是十足十的不学无术,那诗,十成是从哪个读书人手里买的。
这种事情,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并不陌生。听说郡城里那些公子哥们为附庸风雅,挥金如土买诗的不在少数。
他们这些人虽然没多少需要附庸风雅的时候,但也曾做过这样的事情。
只这吕方运气好,竟然能买到两首这么好的诗作。也不知,是花费了多少银两。
在树下站了一会儿,一众纨绔便真的先往醉花楼去了。
吕方一个人吊在树上,一直等到正午。
两个武师算是把世子梁栋的命令执行到极致了,时间差不多,便把吕方给放了下来。
然后半句话也不说,便牛气哄哄的往宁远县外去了。
吕方因为有金丝猴奶糖加持,虽然手臂动弹不得,但精神头还算不错。
他一溜烟蹿进县衙里便骂:“吕梁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子回来救你!你竟然让老子在树上吊了一天,连口水也不敢给老子送!”
吕梁这会儿出现了,穿着官服屁颠屁颠跑到吕方的面前,“二郎莫气。哥哥我这也不是没办法么,若是我去给你送水送饭,再惹怒了世子殿下又该如何是好?他还不得更加费力地整你?”
吕方哼哼两声。
其实他也知道,这事怪不得吕梁。
吕梁一把拽起他的手,“走走走,快进去,哥哥已经让人备好酒菜了。热水也烧好了,吃过饭洗个澡,莫要着了风寒。”
吕方痛得直抽筋,“痛痛痛,快松开我。”
心里却是暗暗感动。
这些年倒霉蛋虽说没惹什么大祸,但小麻烦也是不断。吕梁替他擦了不知道多少次屁股,但对这个弟弟始终都是十分宽容和关爱。
当然,若非是这样,大概也养不成倒霉蛋那没心没肺、目中无人的性格。
吕梁连忙松开吕方的手,道:“那等会儿哥哥找人帮你看看,唉,你可是受苦了。”
“不用了。”
吕方道:“我那几个兄弟已经在醉花楼设宴等我,我喝杯茶便走。”
一百多个引体向上,再加上吊了一天,他估摸着就算找人看也没用。等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吕梁瞧瞧他,似有些话想说,但到嘴边只是叹息一声,“你以后和他们玩耍,还是留个心眼的好。”
吕方点点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