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堡是那位的势力范围吧？还是说，Ben吸多了大麻，让他以为自己可以同那位相提并论了？”

一个年轻男人懒懒地靠在头等厢吸烟室的门口，对着Paul很不礼貌地吐了一口烟圈。他穿着略微修身的深色西装，窄条的黑色领带，金发碧眼，讲话口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公学腔调。

这位是贾斯汀，他的父亲是时任国防部长。在MI6，MI5内部，公学派和伦敦派是泾渭分明的两股势力，前者均来自于古来世家，最差也是破落贵族，接受严格的私立学校教育，有海外工作或是实习经历，彼此之间联络紧密，守望相助，表面上纨绔，实则嗅觉灵敏，长袖善舞，都是搞政治、拉帮结派的好手。

伦敦派多出身于普通家庭，上公立中学后进入名校，一板一眼、脚踏实地走上仕途，他们没有家族可以依仗，完全靠自己打拼，多是深受顶头上司器重的精品螺丝钉，埋头苦干的机会大把，出人头地则很少轮到他们。

MI6局长LordM目前已经很少过问具体事务，两位副局长各自执掌一个阵营，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凭Ben自己的本事是根本上不了台面的，不过是最近一年，炙手可热的红人艾尔伯特不知为何跟LordM生分了，原本半退休状态的LordM突然奋起，硬是把马上要接替他位置的艾尔伯特派去了东欧，那可是随时会死人的地方。

美其名曰是升职前的最后一次外勤，但是谁知道呢？如果他死在东欧或是重伤了，MI6的局面就会发生重大改变。

贾斯汀是世家子弟的代表人物，也是艾尔伯特的忠实小弟，自然为此愤愤不平，给Ben找了无数麻烦，他没在关键位置，又有国防部长老爹加持，谁也不敢真对这个混不吝的少爷下手。

Paul的情况就复杂了，他的家族也是没落的老式乡绅府邸，被族人介绍给LordM，一手扶持提拔成高级特工，可以说成年之后完全靠自己，所以也就跟以前的显贵们疏远了，成为伦敦派系里凤毛麟角的高级特工。伦敦帮的头人Ben能不能往上升，很大程度取决于Paul的这次彼得堡之行。

贾斯汀与Paul私交上还过得去，所以偶尔能讲点真话。

“艾尔伯特太骄傲了，未必会注意我。”Paul端起咖啡，缓缓地搅拌着。

“他从不杀自己人。”贾斯汀冷冷地道，意有所指的。

Paul叹了一口气，放下咖啡杯，抬起眼睛看了看贾斯汀，道：“别孩子气，他已经败了。否则我们不可能到这里。”

“这并不是Ben和艾尔伯特之争，而是LordM和艾尔伯特的战争。”Paul加重语气道。

“他只是退走，但是并没有死。”贾斯汀冷冷地道，眼眸里一片冰霜。

“是啊，可惜了。”Paul重新拿起咖啡搅拌着，喝了一口。

“不过，对于只争朝夕的我来说，已经足够了。”Paul淡然一笑，“我只需要一周时间。”

“这也许是你生命中的最后一周。”贾斯汀眼中精光大盛，隐隐然有暴起的趋势。

“你说了，艾尔伯特不杀自己人。”Paul镇定自若地道。

“大部分时间是的。”贾斯汀斜睨了他一眼，朝着门上透出来的倩影，缓缓地吐出了一个烟圈，“但是，我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