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让我饮着葫芦里的酒么?
越龙城看了一眼脏葫芦,举起便饮。这脏葫芦中的酒辛辣的令他的眼都有些发酸,从小到大待在宗门里的他可从没有饮过这般辣的酒。不觉面颊便有一滴泪滑落。
就在越龙城觉得这股辛辣快要到极致的时候,喉中竟然淡出丝丝的甜味,并且那丝甜在无限侵占着他的所有的感知。
这酒!
越龙城目光惊讶的抬头看那老人,老人只是雕木没有其他动作。
不过,这酒仅仅一口,就让他面色潮红,呈现一副醉态。
雨小了许多。
老人也在这个时候雕完了之后一笔,他轻轻握着那木雕,将木雕上的木屑吹走。那小心的动作就像是对待一个孩子。
“叫什么?”
浑厚地声音着实让越龙城吓了一跳,这是这几日相伴,老人家说的第一句话。
“越龙城。”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哈哈,好名,好名。”
随后,老人将越龙城手中的脏葫芦拿在手中,他侧身靠着湖边的槐柳,盯着越龙城。
“小哥儿,这几日看你跟着老夫,可是悟出了什么?”
老人家一边喝着酒葫芦,一边好奇的看着他。
越龙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拱手道:“前辈,晚辈愚钝,只是觉得前辈这雕刻手法十分特别,好似刀法,晚辈一时见猎心喜,莫要见怪。”
本以为老者会生气,谁知道老人家眼睛却是一亮,道:“这么久时间,你还是第一个能够看懂其中奥妙的人。”
这时候,雨停了。
越龙城眼睛一亮,他拱手一拜,道:“还未请教前辈大名。”
老人家此刻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些,他仰头喝了一口酒,目光看向湖中景色,口中喃喃道:
“断送一生唯有酒,寻思百计不如闲。”
老人的声音将越龙城引了进去,他目视远方,心中所想所念都极为悲伤,酒?陪伴这一生的就只有酒么?将所有哀愁,仇恨都葬送在酒里?
一旁的老者看着越龙城的脸庞,眼睛眯着,他拿起一旁的竹杖敲了下这家伙的脑袋,接着问道:“小子,我看你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越龙城一惊,道:“前辈,这你都看出来?”
老人家没好气的说:“你脸上都表现的明明白白了,就差没有写出来了。”
越龙城嘴唇动了动,他心中十分想将自己的血海深仇说出来,那就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他心中,喘不过气。
那个梦……那个黑影……
越龙城开始抱着头,一旦他回想起那个梦,他的头疼就开始蔓延,脑海中的杀意在疯狂的交织着,就在这片刻之内,他的双眸鲜红,额头青筋暴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如有胆小的行人路过见这一幕恐怕胆都要吓破。
现在越龙城的脑海里还上有意识,但是这个天龙蛊实在是太猛,让越龙城根本招架不住。
他仿佛感觉耳边有魔鬼在呢喃,满脑袋充斥着沸腾的杀意,越龙城感受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他颤抖着慢慢拔出身后的那把剑。那老者目光也牵扯到了他身上,因为他感受到越龙城内力不断地向外翻滚着,却不似正常人那般,他打呼越龙城的名字,就在这时越龙城拔出来了自己的剑,他用仅存的意念吼道:“让开!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老者一把将酒葫芦别在了身后,他立刻运气,想要压制越龙城那毫无道理且霸道的内力。但是越龙城直接欺身过来。那剑挥舞化为漫天剑网,竟让那老者无法靠近一步。
越龙城徒然之间,剑上凝气,直直向老者刺去,老者淡淡一笑,并没有躲避,直到那把剑距老者仅有两寸之时,老者猛然抬手,双指微微用力,双指间竟有气道环绕其中,后老者毫无偏差的捏住那骇人的剑。
拈花摘叶指!
越龙城的剑仿佛卡在了石缝里了一样,一时间,竟然无法抽动出来,但是下一刻他身体一翻,手掌撑地,一脚就朝着老者面门扫去。老者并不慌张,借着两指于剑上的力气,双脚猛的一抬一只草鞋正中越龙城的眉心。
也不知是那草鞋的味道太大还是这下打醒了越龙城,他的眼睛里面竟然闪出了丝丝清明。身形在原地竟然顿住了,老人立刻欺身而上,捏住他的手腕往下一沉,越龙城吃痛手一松,剑顿时掉落在了地上。
这下越龙城恢复了神智。
他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脸顿时红了,他不好意思的说道:“晚辈刚刚…”
老人笑着打断了越龙城的话,没好气的说道:“行了,快去洗洗吧。”
原来越龙城的额头上还留着一枚大大的草鞋印,这下他的脸红的更透了,自己失了魂还被打得丢了剑,如果传到师兄他们的耳朵里肯定要被取笑,这事他一定要烂在肚子里。
恩,绝对不能说。
越龙城迅速的把脸洗干净又回到了老者的身边,老者又开始抱着自己的脏葫芦开始饮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老人家看着湖中景色,他再次仰头饮了一口酒,将手中的酒葫芦抛给了越龙城,看着他,说道:“小子,有兴趣听故事么?”
越龙城同样仰头大口一饮,说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