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软,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过几日我便去信给诸真散人,你还是随他去吧。”
南瑾惊讶得抬起头,说道:“女儿明白父亲一片苦心,但不忍父亲一人在固京受累,陪伴在侧,这是为人子女的本分。”
南维翼的眼神柔和了下来,随后点头说道:“如此也好。”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南瑾一直居家未出,想着躲过这阵风头,车夫李叔奔丧回来后,几次询问南瑾是否要出门散心,都被她拒绝。
起先,她还有担忧,怕景泊霆不信她那套远游说辞,却一连半个月下来,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自己真的是杞人忧天,景泊霆那么忙碌之人,哪有闲心计较这个?
北方的春天比南方晚一些,南方的三月已经鲜花绽放,而北方的树木才开始吐出嫩芽。这天,南瑾才用过早饭,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秋儿连忙去开门,才开了一道缝隙,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匆匆跑进了门,直奔南瑾的闺房,边跑边喊道:“南瑾,南瑾!”
秋儿无奈地摇摇头,对着随后跟来的丫鬟说道:“莲云,为何你家小姐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莲云浅笑一声,说道:“小姐被老爷关了许多天,只因今日上巳节,这才得以出门。”
南瑾听到这声声呼唤,便已经明白是谁。她打开房门,随即跌进来一个女孩子,下一刻,她手手被紧紧握住,只听得女孩撒娇道:“好南瑾,好南瑾,今日一定得陪我游湖。”
南瑾宛然一笑,轻轻将手抽出,说道:“花诺姐姐,这上巳节到处都是人,去年你我就走散了一次,今年我实在是不想去了。要不等我随师父云游时,把你也带上,让你看看什么是四时好风光?”
协律郎花图家的小女儿花诺是她最好的朋友,许是她从小受了曲乐的熏陶,花诺全身都散发着醉人的女性魅力。虽然只比南瑾大两岁,但身材丰满许多,再加上她爱穿明艳的颜色,显得更是活泼开朗。
花诺见南瑾拒绝,又扯住她的袖子,扁着嘴说道:“别啊!今日上巳节,俊男靓女都出来踏青,我如今已满18,母亲正在为我相看郎婿,若我今日能自己相中一个,郎情妾意,岂不妙哉?”
南瑾浅笑一声,说道:“好吧,我陪你。那就愿你今日得成好姻缘。”说罢,南瑾坐到妆镜前,挑起一只画笔,在右眼下细细描了起来。
“不是吧不是吧?今日上巳节,你竟还要描上这丑东西?”花诺上前,一把抢过画笔,藏在身后。
花诺也不恼,从桌上拿起另一只继续画,说道:“父亲总是怕我步母亲后尘,我不好让他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