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不赞同的在耳边悄声道:“公子,这不大稳便吧。”
秦章仪冷着脸并不答,她今日本是一袭男装,加之嗓音沙哑,小女儿之态竟一丝全无,何鸢只当他是男儿身,又对着马车连连磕响头:“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秦章仪伸手制止道:“你若是秦国子民,便不必谢,若是异国人,便于我道一声谢。”
何鸢泣涕涟涟,抽噎道:“小女子金陵婺前人。”
马车辘辘,几人一齐驶向宅院。
何鸢在与人推搡中身上大大小小擦伤不少,血液渗出来惹得小小马车充盈着浓厚的血腥味,谢必安又拿出小匣子里的草药膏为她细细擦拭包扎,血液混杂草药的味道异常刺鼻,饶是红河也控制不住,干呕了几次。
秦章仪暗暗瞪她一眼,只吩咐道:“将马车帘子打起来。”
她冷眼瞧着,堂堂千岁大人包扎伤口的动作竟如此笨拙又生硬,不是绷带松了便是勒到了伤口,惹得姑娘好几次痛得倒吸凉气,不禁怀疑,上次他中了箭伤是怎么给自己包扎起来的。
这般想着,她叫了一声:“红河”,戏谑的盯着眼前二人,淡淡开口:“去帮帮公子。”
红河答应着一壁去了,她盯着马车外不停向后退去的景色,只觉得酒劲儿直往心头钻,胸闷烦躁至极,便一把拔下束发的玉簪,一头瀑布黑藻般的长发细细铺散下来,将褪下的玉冠扔给谢必安道:“你的东西,还你。”
何鸢傻了眼,因着灯光昏暗看不清脸,但透过身形看来,眼前这位主子分明是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