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章仪只当这人不欲打草惊蛇,便颔首道:“自然该留下,倘若这人真是奸细暗桩,此刻赶她离开,反倒觉得疑窦丛生。”
“非也,非也。”谢必安轻轻摇头,亦温声笑道:“纵使未来查到何姑娘确无问题,臣也欲将之留下。”
秦章仪愣了一瞬,似是愕疑于一向冷面无情的千岁大人竟会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不过这情绪转瞬即逝,她只是淡淡道:“这是千岁大人的私事,本宫不便置喙。”
“是吗?”他扯扯嘴角:“臣有必要来请示公主,毕竟每日看到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公主就不膈应,不觉得难堪?”
秦章仪娥眉一蹙,显然对这样无礼的话感到冒犯:“谢大人,本宫是兰章公主。”
“确实呵,”他噙着一抹冷笑,直直睇着她道:“堂堂兰章公主,怎么与一平民姑娘争高低,岂不自降身段?”
秦章仪冷哼一声,又道:“千岁大人话里话外给本宫下套亦是大可不必,日后你若纵她害民害国,也休怪本宫无情,到时候别搬出今日的说辞,说堂堂公主滥用权威欺压百姓,兰章便是谢天谢地了。”
谢必安笑而不语,只是默默看了她半晌,踱步出了房门。
目送他清癯的背影离开,她倏然迈着醉醺醺的步伐坐在菱花镜前,一阵恍惚,忽然觉得镜中人陌生极了,她似乎有些不认识那个人,也不敢去确认那个人是自己。
许是喝了太多酒,她的脑子彻底乱了,感觉心底空落落的,好像心脏少了一块,但是缺了哪里,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只觉得那处隐隐泛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