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锦衣卫都不可能怀疑他们。
有心算无心之下,紧接着,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太快了——
他感觉灵魂都要被啃食殆尽,他痛苦的想要哀嚎,可惜气管早已被啃食的只剩地上的残渣。
他回想着。
而且——
他低垂的,昏暗的目光注视着不远处那一排排装甲车。
还有在战斗中,钦天监们那一排排如鹰一般的瞳孔。
即使只有一瞬间,但他还是敏锐的发现了问题所在。
辽东军。
内阁的部队。
都城或许已经沦丧。
大业已毁,西风终究压倒了东风。
我们终究要转向了。
终究还是没有躲过。
他哀叹道。
甚至,就连天子——
当他想到那封现在看来明显是被伪造的血诏。
也许就连天子都已经遭遇了不测。
他有些绝望的想着。
面前那个熟悉的身影一步步的向他靠近。
那个孩子——
他想到。
自己坚持到现在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就是为了现在吧。
面前都小姑娘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她的手有点抖,似乎是害怕。
也是,可能这确实是她第一次处决自己人吧。
他苦笑,想要抬头看看那个小姑娘。
但是脊椎被折断,他垂着头。
“抱歉——”
庄雅轻声说道。
她打开了保险,手指按在扳机之上。
只不过,面前都锦衣卫并没有任何反应。
也许是痛晕了也不一定,毕竟这样——
不对——
庄雅看见了面前的老锦衣卫低垂的,被拔掉了舌头,满口是血的嘴唇仍旧机械式的不断开合。
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都事情。
但是现在就是发生了。
庄雅仔细的分辨道。
她曾经在情报科受训的时候简单的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唇语。
很简单,不过是反复重复的两个词语
那翻译过来大概是——
‘眼睛’‘护卫天子’
庄雅打了个冷战。
“对待叛徒,不要手软。”
旁边身后跟着两名军官的钦天监御史张文博走到了庄雅的身旁。
他皱着眉,看着庄雅手中迟迟未能扣动的扳机。
语气中明显带着些不满满。
“还是说,你是想和这些叛徒们一个下场。”
庄雅没有回答。
她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唇。
别过头去,无声的说了句抱歉。
只不过,如果她能看见锦衣卫那低垂的脑袋都话,她便能看见,在死亡的前一刻,这个被折磨到了最后男人的脸上露出来一丝微笑。
他明白,自己已经尽力,是时候迎来解脱。
在一连串密集枪声中,庄雅清空了弹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