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未眠犹豫了下,让开了身。
薛年心提了一下,“至于……能不能让她醒过来,我也不知道……”说完走到了床边,又没了动作,齐未眠道:“施术?”
“不是不是,我现在灵力不够……使不出力来。”
话音未落,齐未眠把他转过来的身子正过去,右手掌心运灵,接他背部,渡给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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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今在收拾东西准备离校的时候不由想起了学校最近好像经常出现怪事——很多同学无故伤残,不过她马上就要被退学了,不应该有多余的担心。
这时窗外忽然走过一个人,她本就面向窗户,这一看,不正是那个人吗?最近一直在帮着她护着她。
好像是个复读生。
最近都在补暑假课,他也插班进来了。
说起来也不由得羡慕,人家失败了一次还可以重来,她却连进入考验的资格都没有。
但感激大于羡慕嫉妒。
因为有了他,常今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对本已经打算结束的人生再进行一番思考。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香味。不是靠着鼻子辨别出来的,而是整个身体,整个灵魂闻出来的。
就好像这是一个她人生汲汲多年的奖杯。
常今放下了收拾好的书包,朝着这股香味的源头如饥似渴地跑去。
银杏道上,常今居然发现,那个香味的源头,居然是个人!
而且那个人还是那么熟悉。
那人仿佛知道了她的到来,想要逃跑。
旁边站着的,就是那个复读生。为了不让他察觉异常,常今银杏叶一甩,贴在了他背后,这人下一秒就晕了过去。
为了留住那个“源头”,常今又甩了几枚叶子。
那个穿着红色卫衣的女孩抱起旁边被她打晕的人躲开了。
直到那个红色卫衣转过脸,常今陡然一震。
那张脸——是她自己!
那她现在是谁?!
不知不觉打了几个回合,她本不想出手开打,她想弄清楚怎么回事,但愈发觉得不对劲——这幅身体如果要她强行驱使,根本不听她使唤!
她现在到底在谁身体里面?
谁……
“她”爬上了常今的身体,砍断了鬼头。
常今仿佛如梦初醒。
那只巨鹿?!她现在在这个男孩的身体里?
不,不对,这些早已发生过的事,更像是一场梦。
常今从头开始回想,越发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早知道了自己是被卖掉的还会去问姥姥,那是因为她早早就在进行着那个男孩已知的经历?!
亲生父母在二十几岁的年纪就长了副中年男女的模样,不是显得老,而是在这个男孩的记忆里只有长大后寻亲时见到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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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今感到身体传来的失重感,让她猛吸一口气。
常今从床上一下子撑起了身,她惊魂未定,却一眼看到了一旁站着的紧张万分的薛年——这不就是那个少年吗!
齐未眠掩盖不住地松了口气。
转身抽了张纸给她擦了擦那满头的大汗。
常今还在急促地呼吸,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还在让她深深惶恐。本能地环住齐未眠的腰,抱的死死的。她不会庆幸自己没有梦境中那个人都遭遇,因为她的十几年也不容易甚至沾过鲜血。但值得庆幸的是,自己遇见了姜玉和齐未眠。
薛年只一个劲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齐未眠轻抚她的背,除了“没事了”他也词穷了。不知过了多久,俩人都在等她缓过来,这时,她突然对薛年说了句:
“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常今止不住眼泪,梦境中有多么真实,真实到她都以为一直是亲身经历。她曾好几次要从楼上一跃而下,但身体都阻止了她。
常今直到最后才意识到,那是薛年不屈的肉体和灵魂。
那一瞬间,她对他是极其钦佩的。同时她也能理解姨妈了——因为对于姨妈来说,离开反而成为了一种幸福。
薛年一听这话,踉跄几步倒在了凳子上,低头捂着脸,眼泪无声的落下了。
这么多年,真正懂他不幸的有几个,真正能理解他的,又有谁?如果真的不是遭遇了那么多的偏见与不公,他又怎会让区区小鬼乘机而入。
过了一会儿,齐未眠的声音传来:“张宿。”他淡然坐到了床上,思索了一番道。
“什么?”常今放开了薛年,转过身疑惑道。
齐未眠笑了笑,“我第一次见混得这么差的神兽。”
神兽?!
薛年也笑了笑,不过带着肉眼可见的苦涩,“我也是没想到……”没想到人生多艰、命运多舛;没想到亲生的还排挤,不认识的人反而对他满怀善意;没想到该拯救他的人迟迟未来……
“神兽?什么神兽?”常今不由得吃惊,她还以为只是强一点的妖怪。
齐未眠有问必答:“张月鹿。南官朱雀座下八大辅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