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胸口,憋不住咳嗽了几声。
常今赶忙问怎么回事。
“跟你没关系。”说完还是趴在地上,动也不动,只是闭上了眼。
他可能不是累到了,只是情绪波动太大了,导致大脑有点缺氧。
常今嘟起嘴,“好啊,跟我没关系,那现在我去寻那个跟你打起来的人,也没关系吧?”
齐未眠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不准去!”
但是他忘了,常今根本上不了九重天。
常今心中有点窃喜,嘴角都难以掩饰,道:“好,我不去,那你说,那个人是谁?”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水递给他。
齐未眠拿了水,常今又把他扶起来。
“一个仇人而已。”
“说清楚”
齐未眠本不想说,但思及杜玟音曾经与他说过的话以及五年多以前常今赌气出走的那一回,暗自无奈叹气。“天上的刑神,名叫余倥。我刚刚与他打到了九重去。”
常今却惊道:“你能进九重天?!”
齐未眠甚至不正眼看她,火烧身躯那股劲儿还未过,脑袋一热反问:“那些菜狗都能自由出入,我为什么不行?”
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九重天不是只有真真正正的神才能在那里吗?”
他知晓是自己语气重了,于是缓道:“我已经是神了,雷劫不会阻我,只不过我拒绝了飞升。”
常今并未在意,她其实更愿意齐对她展露更多的情绪,但此刻她却更迷惑了,“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具备历劫的资格了,那为什么你没有受雷劫?!为什么你又要拒绝飞升?”
齐未眠此刻终于撑起了身站了起来,不一会儿,又躺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闭上了眼。
好吧,看来是真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常今换了一个:“谁输了谁赢了?”
齐未眠翻了个身面对着窗户一边,睁开了眼,望着黢黑的天道:“我输了。”
输在不得不放跑了仇人,输在面对天宫不得不暂时躲避,输在目前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都不占。
常今心口一疼,连忙说着些安慰的话。眼神却无意中瞟到了地上还闪着微弱银光的一把细长的刀,刀身通体发亮,离刀柄最近的一端,刻着古文“流倾”二字。
此剑没有寻常剑的那份铁锈气,每一处都散发着灵力。温润的名字反而是让人感到源源不断的杀意,这把剑恐怕已经修成剑魂了,如同她的将弃。
“你的剑不是虎扑吗?”想到什么便问什么。
齐未眠蹙着的眉就没舒展开来,是真想要常今立马从眼前消失。“虎扑?你是说那把我拿来练手的棍子?”
常今:“……”
齐未眠道:“这是流倾,我父亲送我的。虎扑的话,是我后来流落人间的时候抢的。虎扑只能算是一把灵剑,而流倾……”他看着常今纯澈的双眸,那颗躁动的心和无边的恨忽然被框了起来,平静了许多。
常今看他半天不语,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流倾怎么了?”
“流倾……本身就是神。”
常今一听这话,顿时感到挫败,不过以后要是有人问她“贱不贱”的时候,她倒是可以说“不剑”了,毕竟是真的不如剑。
她坐在床边,摸了摸自己右手手腕上的契文,有些不解:“他跟将弃有什么区别?”
“流倾,怎么说呢……它是我的一部分,就是一个物件,没有七情六欲,只有怨气和杀意,全靠几丝残魂维系。而你手里那把将弃,是实体的独立的剑,里面修成的剑魂有血有肉,它认你为主,在你死后契约解除。流倾?我死它即灭,我生它即存。”齐未眠早就有些对将弃的不满和怀疑了,好好的一个散漫剑灵,非要把自己困在这么弱的一个女孩身边,是何居心?本不想多言,但为了让初修灵法的常今多加见识,以免被骗……
流倾如清冰一般躺在地上,她正好奇要去碰一碰,那把剑却翻转几下,老老实实被齐未眠有力地抓住了,随后他一松手,就化为了碎片弥散在空气中。“不要乱碰,它可不比虎扑温顺。”
常今抽了抽嘴角,想起了第一次踩上虎扑被追着砍了好几分钟的时候……
——
另一边,浑身挂彩的余倥被自己养的花仙扶进了屋子。
比起毫发无伤的齐未眠,他遍体刀伤,白衣血肉都被那凶狠的剑划开了一个个口子,还一股股地冒着血,自身根本无法修复愈合。
“去,给我把《雷神录找出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能追到九重天来的堕神,是何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