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终于死了。
没有熬过凛冽的寒风,也经不起暴雨的摧残。
直到常今跑出了树林,躲到了一个废弃公交车站下,她喊了一遍又一遍,怀里软绵下去的小东西没答应,她才真正意识到死亡是什么东西。
没有过多的呻吟,子车霖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死去的。
就在她哭的稀里哗啦,雨水混杂泪水差点呛死自己时,忽然手上传来灼热的高温,她受惊地下意识松开了手,失去支撑的那一团东西并未就这样灰溜溜地滚到地上。
暴雨被风吹弯了脊梁,斜着打在这团绚烂的火团上,似飞蛾扑火般被“滋啦”烧了个蒸汽飘散。
火团似乎有扩大的势头,子车霖连忙机灵地退到车站外面。
就见那火团“呼啦啦”地骤然烧了个天地明光,地上的坑坑洼洼都一清二楚。
暴雨浇不熄盛开的明丽大火,雷声也掩盖不了那声响彻云霄的凤鸣。
从漫天大火里沐浴出一只硕大的凤凰,可这凤凰似乎没有五颜六色的翎羽,浑身都是鲜艳的红。
血红、金红、火红,开在这暴雨交加的夜晚,诞生在这暴涨的火苗中。
子车霖看愣了,第一次用美丽形容一只鸟。
只有雨水能让她的睫毛颤动两下。
朱雀扇动火翅,带起一阵炽热的狂风,席卷在子车霖脸上。
他缓缓而落,伫立在她面前俯瞰这个小人儿。
什么解释也不说,只用低沉的成年男子声音道:“想兜兜风吗?”
“要!”欢快的答应,跃跃欲试地爬到了他背上。
在他皮毛上仿佛凝结了什么波障,子车霖单是坐上去就感到一阵暖气从下面涌上,头顶的雨也在碰到她发丝前就蒸发了。
“啊……”她的目光一寸寸亮起来。
他提醒到:“抓稳咯。”
子车霖两只小手就捞捞薅住了他的两根儿毛。
“哇!”
所谓的低空,比起大厦也高了不止一层,地面的繁华一览无余。
“你叫子车霖是吧。”
“嗯!你叫什么呢?”
他噗嗤一笑,“现在知道问我名字了?之前不是还一口一只鸡叫我嘛?”
“对不起嘛”
这女孩子糯糯地一声,朱雀最受不了就是这种甜甜的妹子,顿时软下声来。
温润地说道:“我叫陵光。”
“你是……神吗?”子车霖本来想说“妖”,但也知道他那傲娇倔强的脾性,改了口。
陵光:“哼,那是自然。本座乃南方神兽朱雀,掌管六星宿的神君。”
年少的子车霖见过他这幅英姿,自然深信不疑,乃至之后很久很久,那一夜威风凛凛的朱雀都是她心头的一团火,每每醒来都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与神兽遨游的梦。
梦醒后,陵光神君不在了,她也回归了日常生活。唯独胸口上多出了一簇火苗印记,让她对朱雀充满神往。
春去秋来六回,本就打算去见成年后的她,正好公事也在荣城,撞了个满怀。
像个跟踪狂一样随了数日不知道如何华丽而优雅地出现在她面前留下个第一好印象。
恰好一只发走火入魔的妖给了他机会,这不正好是留给他这个有准备的人的么?
自认为帅气地一刀把妖劈了两半,偏头却发现血溅了子车霖一身。
“抱歉抱歉!”他说着就要拿起袖子上去擦拭,又察觉对方是女儿身,一时间左右为难。
六年不见,子车霖早就褪去了小姑娘的稚嫩,脸周精致的轮廓勾勒得圆润细腻,说话也是优雅得体,她莞尔一笑道:“没事,刚才真的是谢谢你了。”
“呃……不客气……”
然后?然后两人就没话说,尴尬的互相再见。
回家一看,自己手下要跳槽,一把抢过手机吼道:“你干嘛!不想干直说。”
鬼金羊哭丧着一张长脸道:“老板我就赚点外快,怎么能不想干了呢?”
“什么外快有我给的薪水多?”陵光低头一看手机——我去,果然比他给的多,还是个管家?!
一看坐标,城心别墅。那不是子车霖的地盘吗?他好奇地点开定位,果然是子车家!
“出息!”随手给他直聘软件卸了,转身回了办公室。
关上了严丝合缝的门,自己下载了个方才那个AP,然后立马进去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