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见状甚是高兴,“那便这样定下来了,待攻破长安,便定下婚事”,说着顿了一下,“我这也是头次说媒,也不知该是何章程,攸之,你且取个信物来,我转赠与李家六娘子,也好做个凭证”。
“信物…凭证?”高冲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身上,又看向高君雅,高君雅撇过头去,只当不知。
这时,高冲看见高君雅面前案桌上的纸笔书册,当即心头一动,上前取过笔,又是磨起了墨。
高君雅一瞪眼睛,“别乱来”,他生怕高冲又是写出什么羞于启齿的言辞。
高冲嘴角抽抽,提笔挥毫,而后吹了吹纸张,竟是颇有些不好意思,递给裴寂。
裴寂这老货可是好奇的很,当即看去,“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好诗,好诗啊,红豆之别名便是相思子,此诗咏物寄情,堪称一绝”。
说着看向高冲一脸坏笑,打趣道:“攸之都没见过李家六娘子,便写出如此相思诗句,当真是我辈楷模啊”。
这话说的高冲是一脸茫然,高君雅却是直捂嘴咳嗽,裴寂看了看高君雅哈哈大笑,收起纸张,摇头晃脑的念着“此物最相思”就走了,高君雅起身相送。
待得送走裴寂后,高君雅深深看了一眼高冲,点点头,“此物最相思…长大了,确实该婚娶了”,高冲呆在原地,久久还没有反应过来。
翌日,大将军府正殿,李渊看向殿中站立的窦诞、宇文歆二人,郑重说道:“太原便交由你二人了,当确保万无一失”,二人正色领命,下首的李元吉闻言嘴角一瘪,颇有些不以为然。
而后李渊又是看向高君雅,“高长史,你此行西进,需万分小心,我们长安城会师”。
“必不辱命”,高君雅铿然回道。
乾阳门外,李渊率领文武数十人,大军三万,浩浩荡荡的直奔西河而去。
而另一边,高冲看着全副武装的高君雅,亦是真情流露,“阿耶,万事小心”。
高君雅点点头,“记住昨晚跟你说的话”。
而后便是率领偏师五千人从西门出城,悄无声息,静静地看着军队走远,高冲方才回过身来,薛氏和高冰已在西门处眺望已久,高冲挥手致意,而后便是拍马往南直奔大军而去。
“阿娘,阿耶阿兄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高冰眼眶通红,满满的不舍,但却没有哭泣,出身将门,她对于父兄出征早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即便是往日,父兄亦是常住军中。
薛氏点点头,抚摸着高冰的头发,“冰儿长大了,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哭鼻子了,你阿兄的婚事定了,接下来也得为你寻个如意郎君了”。
一番话说得高冰脸色羞红,跺跺脚便是跑远了。
三万大军沿汾水南下,越过西河郡,直抵龙泉郡。
龙泉郡郡守自前任郡守姬威死后,便无人就任,这姬威原本是隋太子杨勇的近臣,却是背信弃义,被杨广收买,诬告杨勇,致使杨勇被废,杨广得以成功上位。
这样一个背信弃义的叛主之人,在龙泉郡任郡守数年,自然是毫无政绩,祸害龙泉郡数年之后便死了,而天下大乱后,杨广在江都摆烂躺平,自是无暇顾及龙泉郡这么一个北地小郡,李渊大军一到,龙泉郡六县望风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