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店铺出货的总量,与进货的总量,最后结果不出他预料,果然是持平的,竟然没有多出哪怕一块布头、一根针线。
最后再将两笔能够相互对应的买卖,取双方的差价,就是孙家被兴隆杂货行吞去的银两。
孙山拿着一张本总账簿,望着上面列出的每笔买卖的损失银两,以及最后合计的总数目。
五十七万贯!
好大的一笔金额,孙山看得心绞痛,这五十七万贯,就是兴隆杂货行从孙家盗取的银钱。
不过才短短六年时间,也就是说,从柯士昭开始帮孙家打理生意的第二年开始,兴隆杂货行就成立了。
六年时间,五十七万贯钱,真是狗胆包天!
孙府的总家产,即便是把所有的田宅店铺全部加起来,也绝超不过百万贯,这些人竟敢私吞了孙府一半的资产。
孙山将汇总账簿扔给老管家,让他也看一看这群人的恶行。
“老管家,这群人真是该死啊!”
孙山恨得直咬牙根,他恨不得将柯士昭从狱中提出来扒皮拆骨,还有外面那些牵涉此事的掌柜,孙山恨不得将他们每人抽上三百皮鞭,方能解了自家的恨意。
…
天渐渐黑了,孙府之中烛火渐起,账房旁的那片屋舍里,更是一片灯火通明。
孙山带着范绣娘和老管家等人,走到窗外,听着里面传来的高声交谈。
“……诸位掌柜,孙少爷这般行事,真是寒了咱们众人的心呐……诸位想想以前,柯少爷为人豪爽大方,何曾如此慢待过大家?”
“二管家,可现在是少东家当家,柯少爷他……”
“柯少爷怎么了?哼,那是公然污蔑,是有人在卑鄙地陷害他,咱们要站出来,力挺柯少爷!”
房中一阵寂静,唯有几记叹气声。
“大家别丧气,虽然柯少爷被抓了,但咱们还有二管家在,夫人也不会不管咱们的。”
“田掌柜说得有理,我柯全就算豁出命去,也定要为诸位讨个公道。”
“老朽为孙府奔波劳累二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少东家把咱们晾在这里,连口饭菜都吃不上,真是……”
“少东家太过分了,急急地把咱们大伙招来,却空晾了咱们一天,老夫还等着回家休息呢。”
“就是,说是正常查账,分明是在怀疑咱们手脚不干净,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咱们行得端,坐得正,怕什么。走,大伙跟我去求见夫人,咱们一定要讨个公道。”
“诸位,有二管家领路,田兄带头,只要咱们齐心合力,还怕他干什么,夫人要是不还咱们一个公道,我老齐就辞职不干啦。”
“齐老弟说得有理,田某第一个支持你。二管家,麻烦你头前带路,大伙跟我走。”
“诸位掌柜!随我来!”
房中一片应和声。
老管家在窗外早就听得怒愤难平,一步跨进门内,指着正欲出门的二管家,张口便骂:
“柯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