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俺们想死你啦!”
两记粗狂的哀嚎,犹如春雷般炸响。
大牛、二牛两兄弟舍了酒席,几步奔到水潭边,一人抱住孙山的一条大腿,放声痛哭起来。
这是搞什么鸡毛?孙山完全被这一幕场景给惊呆了。
凉亭中那些喝酒的庄丁也吃惊得顿住了,一个个仿佛定住了身,全都目瞪口呆,下巴掉了一地。
“滚起来!”
孙山有些厌恶地想要甩开大牛、二牛两人,可他二人抱着孙山的大腿就是不放手。
“少爷,救救俺们吧。”二牛咧着大嘴,哀嚎道,“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俺们再也呆下去了,俺们要回城里。”
“滚开!站起来说话!”
孙山嫌弃地踢开两人,向后退避开很远,脸上的表情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
这俩憨货一个劲的哀嚎,大把的鼻涕眼泪全都抹在了他衣摆上。他身上这件衣服可是今早出门前,为了见老丈人专门换的新衣裳,一件就花了他十八贯钱。
“站那儿!别动!”孙山连忙制止了想要再扑上前来的两人,“就待在原地说!”
“少爷,求你给俺们老爹下个令吧,俺们要回城里。”二牛口中干嚎道。
“为什么?”孙山问道,他也好奇为什么从忙完柯士昭的事情后,就再也没在府里见过他们两人,“你俩又犯了什么错?”
过了好一会,孙山才从俩兄弟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了解了事情原委。
原来这事儿论起因,还得归咎到丫环艳红的被杀上来。
当日孙山虽然饶了他们兄弟俩的失职,可老管家却不愿轻易放过俩儿子,第二天便寻机将他们兄弟发配到西山岛来了。
两人在这个小庄子里,一待就是五六天,每日里除了和一帮庄稼汉喝酒吹牛,再也寻不到任何乐趣,哪里有苏州城中来得繁华热闹。
孙山也明白,习惯了大城市生活的人,乍一来到村子里,短时间之内,确实很难适应得了这份安静。
“这里环境多好,住着多舒适,你们两个憨货,真是有福不会享。”孙山语带鄙视地骂道。
他从第一眼看到这庄园,便下定了心思,过两天就搬到这庄子里来住,城里有什么好,又吵又闹,天天都是忙不完的事。
这慈里村有山有水,出门不远还靠着大湖,每天在此泛舟读书,其中的闲情雅致,又岂是住在喧嚣的城池里面可比的。
更为重要地,现在仍是九月天,暑气未消,城里人挤人闷热非常,还是这里凉爽怡人,可真是个极好的避暑之地。
以前他是不知道自己家还有这么处好地方,现在晓得了,又怎会轻易放过。
搬出来的借口都找好了,他要闭门读书,备战明年春闱。
这理由说出来,他都觉得堂堂正正,想必他父母和范绣娘也不会反对的。
…
“少爷,你和舅少爷还没用过午饭吧。你有什么吩咐,小的让厨房去准备。”中年胖管事上前问道。
就这一会儿工夫,他已经指使着几个庄丁将酒席撤了下去,凉亭也打扫干净了。
他又伺候着孙山和范成大在凉亭中坐下,几个庄中丫头端上来两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