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息一声,自己这是被软禁了。
大牛、二牛两兄弟也被放了出来,此时正跟在孙山身旁,不过却是垂头丧气的模样,可见先前被几个娃娃击败,对他俩造成的打击可谓不小。
孙母依旧未曾苏醒,孙山查过并无大碍之后,嘱咐几个丫环婆子,将孙母抬下山去,回慈里村养病去了。
从她们口中,孙山也知道了孙父的下落,原来孙父上午只是在海边稍一停留,之后便乘船去西山镇巡视自家商铺去了。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孙山等了一阵,却是始终未见到小舅子范成大的身影,他也只能无奈的被四个道士押送着,一步一步地走向冲虚观的大门。
这一去,也不知前方等着他的,是无生的地狱,还是永生的天堂。
远方的水天交接线上,夕阳终于洒尽了最后一抹余晖,天空中只留下一抹红霞,可惜好景不长,北边的天空突然飘来一片黑压压的阴云,遮住了这片美景。
原本平静的湖面上,凭空刮来一阵大风,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孙山朝身后望了最后一眼,便义无反顾地踏入了观门。
转身之际,只留下一记几不可闻的低声自语:“今夜将有大雨!”
…
秋夜本应清凉,今天的夜晚却是闷热非常。
宽敞的炼丹房中,在火烛的映照下,孙山正在俯身查看着地上的一大堆东西。
身后的房门紧闭着,门外站着两名壮汉,此时正一人端着一只大碗,往口中扒拉着东西。
碗中之物并非什么诱人的美食,分明只是些连壳都未褪尽的糙米。
无汤无菜,糙米也是夹生的,大牛、二牛两人却仍在狼吞虎咽。
他俩扒饭的声音实在太响,隔着房门都直接传到了孙山耳中,引得孙山的肚子一阵叽里咕噜的空鸣。
现在早就过了亥时,夜已深了,可孙山还未用过晚饭。
倒不是他不想吃,实在是吃不下,吃得憋屈,吃得难受。
早在刚进冲虚观的时候,孙山便已经给观里的道士讲了需要的材料,并且要求准备三份晚饭。
可观中的道士却是存心刁难他,一直找各种借口拖延着,直到一刻钟前,才派人送来了他需要的材料和三碗夹生的糙米饭。
所有的材料加起来,市面上售价不过二三十贯,这帮道士竟然索要了他三百贯。
三碗夹生糙米饭,每碗竟敢开价一贯钱,也亏得这帮道士能一本正经的张得了口。
怎奈他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违心地交了钱,这帮道士才扔给了他一大包东西。
那碗糙米饭半生不熟的,他是宁愿饿肚子也咽不下去的,全部给大牛两兄弟分了,反正他俩早就饿得吃什么东西都不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