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庆断然不能相信,刘家庄所谓的秘密,许裨所谓的后手,便是引异族人为援和贾家硬顶,这不仅不智,也说不通。
似许裨和其他三位族长那般的火爆性子,又以忠烈之后为荣的人,怎么可能通敌,勾结异族人?
果然,稍有愣怔的许庆,在一脸不可置信,才冲至眼前的许裨身上,找到了答案。
”庆儿,“许裨虽说对异族人的出现,有些茫然,但仍揽住许庆双臂说道,”那王子腾何等人物,你岂能硬撼,倒没受伤吧?“
许裨说话时,那边的王子腾已和刚才想要踏入刘家庄时不同,明显更有章法了许多,先是分出一半人来护住了贾府众人和冯保。
剩下的一半骑兵,则以王子腾为首,杀入郁郁沉沉,似都已抱有死志的异族人队伍之中。
王子腾这边虽都是骑兵,可他人数上并不占优,那些异族人又个个凶狠,似乎很适应,很善于和骑兵对阵。
是以,两方才一接触,并没出现王子腾大杀四方的景况,而是在异族人不断游斗之下,两方几乎持平。
喊杀声和鲜血,瞬间就呈现在所有人的耳中,眼里,一片混乱。
“我……自然无恙。“许庆并顾不得多说话,而是间不容发间直说道,“二爷爷,我曾猜测咱们庄子里藏有什么秘密,便当真是窝藏了贼人?
二爷爷,似你这般做,孙儿虽心里感激,可这才当真是把咱们庄子里的人带入深渊,再难回头了。
孙儿不才,也想为刘家庄分忧,你……你倒是何时才肯告之我实情?“
许庆虽然知道,自己此刻并没有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的武力,但他总想在夹缝中找到一线生机,这不仅是为了刘家庄,也是为了自己。
但以许裨的脾性,似还总把许庆当做是个读书郎,庄子里的许多事情,又怎么会真接的宣之于口,告诉他?
这种信息的不对等,让许庆无从判断,也无法做出正确的抉择。
“庆儿,“许裨听说许庆无恙,不免松了口气,又瞅了一眼那边的激斗,这才方回道,“你把二爷爷当成是什么人,怎能窝藏勾结异族?
至于秘密么,这时候却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待此间事了,咱们再细说不迟。“
“呼!“许庆听他这般说,自无不信,这便也暗自松了口气。
没有窝藏异族人,不是造反就好,不然在天子脚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无异于等同自杀,还是无解的那种。
”二爷爷,不管你存了什么心思,手段确实粗糙了些,孙儿同样想为刘家庄分忧,你可别拦着。“
又见着越来越多的刘家庄儿儿郎们涌了过来,许庆心思如电,并没耽搁,朝着众人喊道,“我刘家庄世代忠诚,岂能窝藏异族人?
这是有人故意从中陷害,要置我刘家庄于死地,我刘家庄要自证清白,只有和异族人不惜一战了。“
话才落下,许庆已甩开许裨双手,率先拎了长刀,朝着交战的两方中间,杀了过去。
那长刀有些陈旧,上面有几处豁口,但看得出来被保养的极好,并没有一丝锈迹,在春光里熠熠闪着光。
许庆身影犹如一个逆行者,有着几分笨拙,也有着几分绝然。
“庆儿!”许裨不由得喊了一声,不过许庆已经听不到了,他这时只觉两耳生风,满眼尽是血光。
心里虽有几分惧意,但一想到刘家庄众人,想到在那小院里等待自己的贾元春,他便也有了胆气。
“生子当如许庆!”许裨见许庆冲向异族人,似乎在一瞬间就想通了他刚才说的话,为什么又这般做,满眼里只剩下赞赏之意了。
其他刘家庄的儿郎们,初始或还有些懵懂,都被这突然杀出来的异族人弄得稍稍乱了方寸,听到许庆说的话,又见他不管不顾的提刀向前,似也都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