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伯直到三十八岁才回京封伯,在这之前的三十八岁人生的信息,并不是很多。
军队乃是另外一个体系,朝中别的部门一般难以插足,而兵书楼本来就已经势弱,能够查到这些,已经是不容易。
不过,虽然信息不多,但兵书楼探子做事显然很靠谱,上面的信息都是核实过的,并且,还特别标注了其中的问题点。
这往往能够给案件带来不小的启示。
“二十一岁之前履历不详,从二十一岁到三十岁,在军中表现平平,直到遇到武安侯,开始建功立业……”陆邵皱着眉头,总感觉怪怪的。
“一个五品武夫,再怎么都是天赋不俗之辈,这二十一岁前履历不详还可以解释成来自于偏僻之地,但二十一岁到三十岁,表现平平,怎么都说不过去!”李归耕说道。
军中注重战功,战功能够在军中交换到想要的一切,而一个修为高的武夫,想要在军中获取战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尤其近三十年,大献与大乾频繁交战。
去军中当个混子也不可能,频繁交战情况下,军队的战损率很可怕,军中三年老兵都很少,而这个人竟然在大献的军队里赖了九年。
“这元景伯和武安侯的相遇,怕不是那么简单!”李归耕说道。
随后,又拿出了元景伯的第二份资料。
近三年来,元景伯回京封伯,担任兵书郎中一职的大小事情,这一份资料就十分厚重了,各种琐碎的小事都记录其中。
所幸李归耕本就有着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能力,阅读这资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归耕坐在一旁,静静翻阅。
看完后,归纳总结,讲给陆邵听。
“这一份资料,主要讲了元景伯三个方面的事情,一是兵部工作,掌管武官品阶、卫府名数、校考、给告身,这些年处理地都颇为得当,二是他的私生活,家中三妻五妾,侍女就不知多少了,会频繁出入春华楼,三则是他在献京之中,依旧保持着和武安侯的书信来往,也经常接待武安侯下属近京。”
“那武安侯还有十日便要进京了!”陆邵皱眉道。
“所以,元景伯,最近已经几乎放下了在兵部的所有事情,一心用在为武安侯进京做准备上!”
“这元景伯,对于武安侯倒是忠心!”虽然可能处在敌对阵营,但陆邵还是忍不住赞叹道。
“这最后一份,就是关于当日,元景伯和周旬相遇的情况了!”李归耕拿出最后一份资料翻阅。
“前夜亥时三刻,元景伯从春华楼回家,经过朱雀街,本应该在筒子路转口,回到家中,却临时调整路线,从旁边的筒古路饶了一圈儿,然后,碰到了当时正好从黄凌院交班回家的天策军首领周旬,时至天色昏暗,周旬不知是元景伯的轿子,不小心冲撞,引来元景伯的大发雷霆!”
“注:元景伯当日于春华楼和大将军之子南宫禹发生纠葛,在竞争新女卷儿姑娘的第一夜之中失败,心情极为糟糕,且在元景伯本来应该经过的筒子路路口,发现了大量夜香痕迹,疑似元景伯调整路线的原因,由此可解释元景伯对周旬的冲撞大发雷霆的原因!”
“这样似乎确实解释地通!”陆邵有些诧异道。
难道只是一个巧合?
“吴仆生大人一案后的幕后黑手,能够对普昌县山神庙进行那么精密的部署,又岂是能够给我们留下那么明显的破绽的?”李归耕摇了摇头。
“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有大将军之子南宫禹参与到里面!”李归耕继续说道。
在李归耕前往黄凌院查案的时候,那南宫禹也曾在自己的面前落轿,对自己进行为难。
“这局势似乎因此而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了!”陆邵眉头有些皱了起来。
“这是好事,这说明我们的方向找对了!”李归耕突然说道。
“当一个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的时候,那只能够说明一个问题,我们真正抓住了对方在意的一个点,为了混淆这个点,对方,在试图将整个水潭搅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