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听到理事长多少缺乏往日元气的声音时也有些难过,可即便难过,骏川缰绳也得揉揉自己发酸的眼睛后,正视并尊重事实的回答道:
“理事长,我已经将界门区四所大学的训练员志愿名录确认了两遍。”
这可是个过分折磨眼睛的活,尤其是某些学生的学生证件照着实...奇异。
“没有那日采访上的青年。”
“侥幸!如若是界门区外呢!”
可谓是强振精神的理事长以合拢的折扇推了推头顶的帽子,那双本该明快且亮丽的蓝眼此刻还怀着某种祈求般的期待,似是难以相信那么一个能瞧出美浦波旁真正优势,且能对正值怀疑期的爱丽速子抱有期盼的年轻人真的不打算成为训练师。
他怎能如此背离自己付出的时间与那谁都能看出的热爱?!
“界门区外...”骏川缰绳觉得双眼酸涩发麻,听到这话心中都生出几分‘您是真的不心疼我’的微妙,但她跟随理事长做事多年,亦能理解对方的感受。
若只是一点点侥幸,那么怀抱也是可以的。
虽然她觉得就算那个年轻人真的热爱赛马娘,也有可能因为家庭因素之类的原因没打算走这行业——
——这种事也总是会有的。
作为理事长秘书,骏川缰绳亦算是生活阅历丰富的社会‘人’,骏川缰绳与秋川弥生最大的不同,便是她亦曾经历过某些实在难以抗拒的现实因素,也会时常想着世上确会有些不圆满的故事。
尽管谈不上悲观,但她着眼现实。
但两人更重要的不同在于,理事长并不在意那个年轻人是否遭遇现实的某种阻碍。
倒不如说她关注那个年轻人,就是为了击碎现实可能的阻碍。
想要支持所有赛马娘的强烈意志,甚至有时会不惜自己的财产来支持她们的程度,深受学生们的尊敬和感谢,将一切的心力都投入于成就学员们的梦想,这就是特雷森的理事长秋川弥生。
就是样貌显得过分年轻娇小了些,严重妨碍了她的光辉形象。
可这是旁人观感的问题,对此全不在意的秋川理事长仍走在践行理想的道路上。
为了实现学员们的梦想,她不惜将那些同样会成就学员梦想的训练员们也纳入保护之下。
骏川缰绳相信就算那个年轻人是有什么经济上的难言之隐,只要他能被理事长找到的话,理事长也会原因帮他摆平经济问题,只要他还怀抱着对赛马娘的热情。
可那也得真是那么简单才行啊...能只是用钱解决的问题,某种意义上也是最简单的问题了。
可现实往往还有更复杂的因素。
只是不论如何,秘书看着老板那副可怜巴巴,就连帽子上的猫也耷拉着脑袋的样子,便也只能扬起脖子看了看天花板,然后准备翻阅光屏上的区外学校时——却又被老板叫住了。
“中止!缰绳,先休息吧。”
来了,体恤部下的一面终归还是来了,可骏川缰绳也没多少松口气的感觉,只是看向那发话的理事长,后者正‘啪’地一下打开折扇,遮住了自己半张脸。
“猜测!说不定只是对方学生证拍的早,样貌和如今有所出入,不便认出,待我回头动用关系委托他人打听,至少弄清名字。”
“哈哈!真令人困扰,都第二天,那年轻人可真坐得住。”
看着那以扇覆面,强颜欢笑的理事长,骏川缰绳只是微笑应和两句,心里叹了口气。
这或许是理事长最近第一次这么难过吧。
这能怪那青年么?可那青年又有什么错呢?谁也不知道那青年的状况,也不知他是否真遇上什么困境。
甚至说到底可能那番话也只是那青年从何处听来,说出只为了引人瞩目。
年轻人未尝不会有这种虚荣心,虽然这便是有错了,但那亦是没办法的事。
只希望此刻的心情过几日便过去了吧,就像那几位赛马娘一样。
极东区德比在即,还有明日的橡树赛,可没余闲让她们被这种小插曲挪去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