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二幺三这样的大型煤矿相比,魏作东的煤矿根本上不得台面。
如果说前者是坐在席面上正式用餐的贵宾,魏二煤矿就是厨房泔水桶里的蟑螂。
放在全县范围内,二幺三煤矿都是支柱产业。
三十年前修建的行政楼,现在看起来依旧很有气势。
魏作东轻车熟路的走到二楼技术部西走廊第三间办公室,边敲门,边喊道:“王工,赶紧泡茶,贵客上门。”
“二哥?稀客呀!”王工推开椅子迎过来,视线停到魏壮壮和唐宋身上,把即将要脱口而出的粗鄙之语咽回嗓子眼儿,啧啧称奇道:“我说你从哪整来这对金童玉女?”
“我闺女,魏壮壮。”魏作东臭屁的抖抖腿,到了介绍唐宋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略过去了。
魏壮壮颇为淑女的轻轻点头,甜声道:“王叔叔。”
“哎,好。”王工眉开眼笑,戏谑的看着唐宋,调侃道:“大侄女,这是你的小朋友吧?”
“......”
哪小了?唐宋心里腹诽:人家大着呢。
魏作东解释道:“别胡咧咧,远方家里的老大,正好今天过来找壮壮玩儿。”
“呀,是唐哥家里的。”王工抿着嘴,唏嘘道:“像,这眉眼,这脸型,太像了。”
说到动情处,王工吸溜着鼻子别过脸,眼眶通红。
92年那次坍塌矿难,要不是唐远方推他一把,现在他儿子都改姓了。
这些年以来,每逢年节,他也会托人给李蓉送点钱,但他本人一直没有勇气亲自登门。
他不知道面对孤儿寡母应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他欠唐远方的太多了,一辈子都还不完,所以他懦弱的选择不还,开始逃避。
见到王工的反应,唐宋忽然明白魏作东的想法了。
卑鄙,老狐狸,这是要打感情牌。
“这孩子学习好,去年高考考了603分,在县里都是最顶尖的那批。”
王工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嘴角苦涩:“唐哥就聪明,像他。在省里念书还是京城?”
魏作东抬抬眼皮刮了王工一下,哼道:“家里蹲。考上了,没钱念。”
“没钱念?”王工脸色煞白,语气慌乱:“那你咋不帮一把?”
“废话,我不欠唐远方的命。”魏作东冷笑一声,看着惶然失措的王工,沉吟道:“放心,今天我过来不是卖惨要钱的,有正事找你帮忙,我矿上二号矿洞煤层挂汗,有突水风险,你帮我看看。”
王工严肃起来,追问道:“啥时候的事?”
魏作东想了想,说道:“下午两点,小唐发现的。”
“小唐发现的?”王工发现了魏作东前后矛盾,迟疑道:“小唐在你那下井呢?你还是个人?”
“不在我那下井,来你二幺三下井?别说那些废话,这个忙,你帮不帮?”魏作东色厉内苒,梗着脖子怼回去。
“等会,我去拿仪器工具。”
二幺三煤矿家大业大,摩托车也坐不下三个人,王工开了一辆小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