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壡愤怒了,他猛地捶打地板,喘着粗气,咆哮道:
“这哪里不对?都是他!是他搞风搞雨,他做的这所有的一切,不就是为了想要这太子之位吗!”
王贵妃转身,俯视着自己的孩子,伤心不已,眼中也有些失望之色。
“你怎么变得这样狭隘了?
他即使想要太子之位,也是正常,是应当,
何况你我都知道,他所做的这些事,没有一件是对我大明不利的,
恰恰相反,他是对我大明有大功的,只是他的手段有些过分罢了。
你舅舅是自作自受,但也怨我,我对他太过放纵了,让他越来越无法无天,
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唯一的弟弟啊,
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我也很难受!”
王贵妃身上淡雅明黄色的衣裳,在烛火中显得格外璀璨。
虽人已到三十多的年岁,但岁月似乎并没再在她脸上留下什么印记。
她坐在堂屋中的圆桌旁,双腿并拢,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
说出那番话时,她的目光清澈,仪态端庄淡雅。
这显然,是她的心里话,也是她告诫教育儿子的话。
朱载壡心中不屑,不以为然,
但面对一向庄重宽容的母亲,他也会感到丝丝不安,尤其是最近这些时日,他心中没有往常的平静。
“母亲说得是,孩儿会牢记在心。”
朱载壡也平静了下来,心口不一,敷衍了一番。
什么叫做大哥想做太子也是应该,是正常?
合着你的意思是,我这太子之位就是不应该不正常?我应该让给他?
这个年龄的孩子,叛逆。
哪怕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皇子们,也不列外。
何况,这事关重大!
今日的太子,以后的皇帝,这能开玩笑的吗?
“唉,造孽啊。”
王贵妃叹息,目光幽幽,也不知道是看没看出来自己孩子的心思。
“母亲慢走,舅舅的事我会想办法,但结果不好说。”
朱载壡搀扶着母亲的手腕,送她出门,最后说了句好听的假话。
安抚一下,自己的母亲,让他知道,自己还是在乎舅舅,在乎她的。
王贵妃拍了拍他的手背,淡淡点头:“你有这个心就好,一切随缘吧,都是命。”
王贵妃刚走不过小片刻,
穆凌雪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很自然往刚刚王贵妃坐的位子上仰躺着,双臂抱在沉甸甸的胸前,翘着二郎腿,一脸戏谑地瞅着朱载壡。
她没有什么顾忌,也没有半点主仆尊卑的观念,率性而为,眼神冷漠高傲,自带生人勿进的强大气场。
那红烛摇曳,白衣飘飘,雪白的肌肤此时也染上了一丝驼红。
“怎么,没见过女人,还是没见过我这样漂亮的女人?”
穆凌雪调戏着面前这个一脸猪哥样的小小少年。
她改了个坐姿,上半身微微前屈,左手托着右臂关节,
葱嫩修长的手指捏着自己挺翘的下巴,头微微仰起,直勾勾地注视着朱载壡。
“咳咳……”
朱载壡用力晃了晃头,努力把心情平复下来。
“这几日怎么不见你,你可知我有要事找你,你还有没有一个宫女的觉悟!”
朱载壡强行摆出一副太子的架子,站在穆凌雪面前,一脸严肃,训斥着她的无礼。
穆凌雪的脸色突然晴转多云,她淡淡的回道:
“我的事,你管不着!
还有,记住了,我可不是什么宫女,而是你老舅把我请来给你担任幕僚,给你出谋划策,指点未来的!
以后,我不希望再看见你刚刚那副姿态!”
她看起来并未动怒,语气也平淡无奇。
但就是有股子淡淡的严厉,让朱载壡不敢再乱来。
朱载壡赔笑道歉,好一番夸赞拍马。
“今天我来,就是为了帮你解决问题的。”
穆凌雪嘟起小嘴,慢慢吹着热腾腾的茶水,表情轻松。
朱载壡顿时兴奋了,他手舞足蹈,绕着圆桌转圈,还不断拍手吹捧。
“姐姐就是姐姐,神仙般的人物,我这还没开口呢,你那边就有了解决之法!
要不我常说,穆姐姐你就是那九天仙子下凡来,帮助我成就无上伟业的!
不知姐姐的对策是什么,我倒好奇得紧?”
穆凌雪细细品味着新鲜的茶水,一边解释道:“俗话说,欲令其灭亡,必先令其猖狂!盛极而衰,物极必反!”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这又有什么用?”朱载壡疑惑饶头。
“朱载基横行霸道,行事不讲规矩,全凭自身喜好,目的虽然往往是好的,但手段过于出格!
陛下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