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

咚！

椅子的震动比刚刚更响了一下，但依旧坚挺，尽职尽责地困着其中的女鬼，

蒋迎的眼中渐渐有泪水打转，但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冷，

“没有！你想说什么！”

陈婷忽然握住她的手，轻轻摇头，

“不，不说什么，只是，咱们俩真的很像呢。”

蒋迎愣了下，看着毫无防备放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低声问道，

“什么意思？”

陈婷仰起头，不让眼中的泪现在就落下来，待到整理好情绪，她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我死亡的经历都和你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我算是自杀吧，

那时候，社会正处于一种很乱的状态，比起现在的安定，那时候简直不像话，

不过其实我是没感觉到的啦，每天生活的还挺自在，也遇到了喜欢的人，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都在幻想着未来的幸福日子，但是……”

陈婷似乎是抽泣了一声，又似乎没有，那声音很低，低到她自己都以为出现了幻听，

她深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但是我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呢，那时候的男孩子似乎都多多少少带点痞气，他也是，我觉得这很正常，并没有多想，

之后我们交往了一年，有一天他突然说想和我睡觉，那时候风气还是比较保守的，我没同意，说要等到结婚那天的晚上，他也没再提，

后来他又提了很多次，我也都拒绝了，这件事不是应该等到结婚的那天吗？好在他每次也没有强求我，

结果有一天他突然带了两个人来到我家要强上我，

说真的，我做梦都没想到平常对我那么好的他会做出来这种事，我以为他最多只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真的想不到，一个人的性格怎么能变化地这么极端，太奇怪了吧？”

蒋迎没有回答，她想起了韩鑫，那个将自己杀死，又被自己杀死的男人，

一个人的性格怎么能变化的那么极端？

确实想不到。

“后来，我挣扎的时候摸到什么东西也忘了，反正是打伤了一个人，然后就趁着他们看伤的时候跳窗跑了，不过我忘了是四楼，加上运气不太好，摔死了，当时还是挺痛的，到现在还记得。”

陈婷捂住自己的额头，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她揉揉眼睛，再次深吸口气，

“不过之后发生的事情还算是运气挺好的，我被道士抓了，检查之后就留在了这里，反正也没有别的地方能去，

分部的人帮我把那三个人渣都抓了起来，判了刑，正好赶上严打，居然都被枪毙了，

那时候我母亲还在，也是分部的人帮忙照顾的，还给了我一些符，让我可以在梦里与母亲相见，

真的，这真的算是不幸之后最好的结果了，我到现在依旧这么认为，这里的人都很好，每一个都很好，真的。”

陈婷说完了，仰头看着明晃晃的灯光，只看到了无数闪亮的幻影，

蒋迎的衣服上终于落下了一滴泪，她的声音低沉沙哑，没有了先前的清冷，

“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陈婷无声地笑笑，

“说实话，一开始我是想告诉你这些让你愿意说话，但是话一出口我就发现自己停不下来了，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对谁说过，憋了很久，直到看到了你的经历，我才发现原来我们都那么可怜，那么卑微。”

她忽然俯下身子抱住了蒋迎，声音低而温柔，在对方一身寒冷的怨气中格外清晰，

“你想哭吗？我现在有点想哭，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就一下。”

泪水渐渐打湿了蒋迎的肩膀，她咬了咬牙，却终究没绷住，靠在陈婷的肩膀大声地哭了出来。

另一边的江轩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转身走出了审讯室，一个人来到走廊靠着墙在想些什么，

林梦儿怔怔地看着玻璃对面的场景，抬手擦掉脸上划下的泪，也不再留在这里，只是她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似乎忘记自己的过去了……